寒江雪听得此言,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心想完了,自己这般行径,竟早被人家知道了,今生恐怕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眉儿笑道:“从来没有睡得这般舒服过,你却怎知他来了?”。
铁勒笑道:“昨天我和三位姊妹一起到那阴山脚下亲自传了公主的口信。那寒江雪风流多情,对公主表面上躲躲闪闪,其实骨子里早就垂涎三尺,按耐不住。公主对他又是如此情谊,他岂有不来之理”。
眉儿笑道:“我看你看他的眼神也不一般,想必对人家也想入非非了吧,这会子却在这里说这种话,你却也不害臊”。
铁勒笑道:“男欢女爱,自古便是天道人伦。只要两情相悦,又有什么害臊的。咱们大漠上的女儿,不像她们汉人喜欢扭捏作态,虚伪得紧”。
眉儿大笑道:“你还没亲过人家的嘴呢,便想着和人家两情相悦了”。
铁勒发觉自己语失,顿时便红了脸,一时无言以对,只低头不语。
眉儿道:“自古美人爱英雄,你喜欢他,情有可原。待日后他成了我的男人,你又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少不了你的,快活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铁勒听得眉儿此言,竟趁势跪了下去道:“多谢公主,铁勒此生定当鞍前马后,伺候公主和主人”。
寒江雪在被子里听得二人对话,心里起起落落,却暗自骂自己,没想到自己一世清白,竟稀里糊涂的栽在了这眉儿手里。
眉儿笑道:“且说你来何事”。
铁勒道:“昨晚夜里来了刺客,把寒江雪大侠的营帐给烧了,还杀死了那西突厥的一干军士,只留得莫合咄和几位随从。却不知他们如何竟跌进了寒江雪大侠帐外的一个大雪坑里,一夜几乎不曾冻死”。
眉儿大笑道:“活该”。
铁勒接着道:“幸亏我众军士赶来,那一男一女两个贼人才仓皇而逃。大将军担心公主安危,亲自带领着众军士围在帐外,天亮便吩咐奴婢进来一探,看公主可安好。如今见公主安然无恙,奴婢这便去回大将军”。
铁勒说完便转身,眉儿却笑道:“我这里却正有一位色胆包天的贼人。你去告诉我阿塔,叫大军团团把营帐围住,苍蝇也不能放飞出去,待我拿住了这贼人,却把他的大头小头全砍了去”。
铁勒听得,却一阵大笑着道:“奴婢遵命”,一拱手便笑着出去了。
寒江雪躲在被子内惊得魂不附体。那眉儿见铁勒出去,便巧笑着埋头钻进被子里来,欲和寒江雪撕闹,正伸手上下乱摸乱挠,却突然尖叫起来,噌地一把掀起被子,赤身裸体便翻身跳将下床来,一把拿起床头案矶上的弯刀,便指着床上怒道:“好你个贼娼妇,还不出来,看我一刀劈了你”。
眉儿这一惊着实不小,那寒江雪在被子里更是惊魂未定,无地自容,心里只道‘苦也,苦也’,却一句话也说不得。
眉儿大怒,便欲挥刀把被子挑开。那弯刀刚举起,暖床上的被子却腾地掀起,反到吓了眉儿一跳。
眉儿定眼一看,只见阿史那傲雪一丝不挂,如条无骨的美女蛇一般缠绕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寒江雪。
眉儿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下,心里五味杂陈,顿时酸甜苦辣一起涌来,眼前恍惚,竟一语也说不出来,呆若木鸡一般。
傲雪却银铃一般大笑起来,那手脚却紧紧缠住寒江雪一点也不肯放松,两条雪白的大腿竟夹得更紧了。
寒江雪羞愧难当,几乎不曾惊死过去。自己的手脚却被身后的美人缠住,竟动弹不得,一身上下通体的部件全部展露无遗,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如同吃了哑药一般。
良久,眉儿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一丝不挂的站在床下,那寒江雪正鼓着眼,呆若木鸡一般盯着自己,顿时一声尖叫,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抓来裹住身子,指着床上的傲雪连声说了几个“你”,却又说不出话来。
傲雪大笑,索性睁着狐媚的眼,抬起头,一只手杵着下巴,看着眉儿笑道:“什么你你我我,你的我的,他是咱们两人的。从小咱们姐妹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时候分过你我。我有了好物儿好东西,几时忘记过你,亏待过你”。
眉儿神定,顿时红了脸,只得扭头娇声道:“虽如此说,我认识他在先,你却鹊巢鸠占。若不是我从大唐百草岭把他救回……”。
寒江雪听得此言,方知道床下那位是阿史那眉儿,床上这位必定是她的孪生姐妹,却从未听眉儿提过,又不知她两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此刻自己既然已经无地自容,索性便豁出去了,便笑道:“眉儿救我”。
那傲雪听得此言,便翻起身来骑在寒江雪身上,左右开弓搧了寒江雪几个巴掌,怒道:“好你个花心小贼,得了便宜还卖乖”。
寒江雪一时被傲雪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蒙了,顿时一句话也没有。
眉儿见状,便忙跳上床来止住傲雪。傲雪大笑,一把将眉儿身上裹着的被子扯下,笑道:“咱们两和他早就肌肤相亲,还装模作样!”。
眉儿红了脸,嗔道:“不许打他!”。
傲雪笑道:“哟,这会子便心疼了,倘若将来他不听话,负了咱们,我还要他的命呢”。
傲雪说着,便伸手在寒江雪的胸口上狠命的拧了一把,直把胸口的一块皮肉拧得红紫,出了一大块淤血。
寒江雪疼得眼泪直流,却动弹不得,连忙央求道:“两位好妹妹,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傲雪和眉儿便都娇笑起来。三人于是蛇一般缠在一处。那寒江雪左右被两位美人四只手抱住,四条腿夹住,如同一棵小树苗被两根藤蔓缠绕着。
寒江雪笑道:“怪冷的,咱们还是把被子盖上好些,看冻坏了你们”。
眉儿便伸手把被子拉来盖住三人。那傲雪媚笑道:“要再暖和些也简单,咱们来做游戏便可”。
寒江雪看了傲雪一眼,那碧眼里满是欲望,顿时便笑道:“还是算了吧”。
傲雪笑道:“还是饶了吧?你这花心大萝卜,也有求饶不能的时候”。
寒江雪道:“咱们说正经的,昨晚我几乎不曾累死。却不知怎么就那样了?还有,你两必是孪生姊妹,却不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将来却如何是好?”。
眉儿便道:“她虽是姐姐,但我救了你,认识你在前”。
傲雪便媚笑道:“好妹妹,你虽认识他在先,但我还和他上床在前呢。你先前说我鹊巢鸠占,是怕我和你争抢,但此刻咱们三人早已经难分彼此,互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恐怕这俊人儿也舍不得我了呢,你却休想把我撇在一边”。
眉儿便扭过头来看着寒江雪,寒江雪却只是傻笑。眉儿便赌气扭过头去,拉起被子蒙头自睡。
傲雪便一把将寒江雪翻过身来,扭住寒江雪的耳朵道:“告诉你,我叫阿史那傲雪,也是东突厥汗国颉利可汗亲封的公主,不比她差,从此你须得好好记住,她有的,我也有”。
寒江雪两手握住傲雪的手道:“自然,自然,她有的你自然是有,只是你的好像还比她的大些”。
寒江雪顿时盯着傲雪的胸脯子坏笑,那傲雪顿时竟红了脸,便要掌掴寒江雪,不料眉儿却突然翻身骑在寒江雪身上,给了寒江雪一巴掌道:“你是嫌弃我了”。
傲雪大笑,寒江雪只得连忙求饶。
却说三人在暖床上撕闹,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肚中饥肠辘辘,便才都起床穿衣,挽着手出来。
三人才出得帐外,抬头却见许多军士在外,挺枪执刀,把营帐围得铁桶一般,三人一时愣住。铁勒和三位女侍卫忙上来行礼,笑道:“昨晚有贼人闯营,大将军命我等在此护卫两位公主和江雪大侠”。
寒江雪和眉儿一听此言,顿时满面通红,心想自己昨晚的一切,难道阿史那杜尔都知道了不成,否则这铁勒如何说出这般话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队人马之中,数位侍卫拥簇着阿史那杜尔出来。寒江雪连忙欲挣脱眉儿和傲雪缠着的手,便欲上前拱手行礼,傲雪和眉儿却笑着把寒江雪紧紧拥簇着不放。
寒江雪一时心慌意乱,无比尴尬,不知如何是好,那铁勒和几位女侍卫却只是看着寒江雪笑。
寒江雪待要说些什么,那阿史那杜尔却笑道:“眉儿,傲雪,你们过来,阿塔有话和你两说”。
两人只得放开寒江雪,笑着过去拉着阿史那杜尔的左右手撒娇。
阿史那杜尔笑道:“昨晚你两可好!”。
眉儿顿时羞红了脸,一言不发。傲雪却笑道:“阿塔明知故问”。
阿史那杜尔大笑,突然厉声道:“拿下”。
阿史那杜尔一挥手,众军士突然涌上,执刀挺枪把寒江雪团团围了起来,顿时十数把弯刀长枪便架在了寒江雪的脖子上,外面数十名弓箭手弯弓搭矢。
眉儿大惊,刚欲开口,阿史那杜尔却道:“我儿且莫多言,阿塔自有道理”。
顿时眉儿的眼里便有泪花,却也不敢开口,只得看着傲雪。傲雪却只是笑,连使眼色给眉儿。眉儿却一脸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