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百里酒馆戏耍无赖 程苧下山再遇恩怨

掌柜的一个劲儿的冲着百里行这两人拱手,百里行满看不着,冲着为首的那人拱了拱手道:“朋友,出来行走江湖,名姓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何须详记?我与这位公子只需记得在这江竹城酒家之中有一位慷慨仁义之士,仗义疏财,请我两人一餐便可,我在此谢过朋友好意了。”

坐着的那位公子听得捂着嘴直笑,为首的那大汉气的全身直哆嗦,用手一指百里行两人道:“给打老子!我打死了算谁的!”

百里行心中暗暗好笑,心道这人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跟着那人进来的那几个人可不敢笑,撸胳膊挽袖子就上来了,四五个人走到跟前伸手就要掀桌子,那公子手往桌上轻轻一放,道:“此处位置极好,就不劳几位帮忙了。”

这几个人双手搬着桌子,全身上下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一个个涨的脸通红,脑袋瓜子上都起青筋了,愣是没能挪动这桌子分毫。

百里行看了一眼这公子哥,心道此人功夫不错,一拧身上了桌子了,酒壶里的酒喝完了,百里行拿着自己的酒葫芦,噗的一声拔开塞子,道:“几位朋友辛苦了,在下请几位喝两口。”

说完了百里行反手就把葫芦里的酒往这几位脑袋上倒,这几位撒手想躲,哪想到自己的手好像粘在这桌子上了一般,怎么拽都拽不回来,百里行酒葫芦里装的那可是一等一的烈酒,给这几位倒了个满头,这几位辣的眼睛直流泪,感觉整个脑袋火辣辣的好似被火烧过一般。

百里行仰头喝了一口酒,道:“几位朋友,无需感激涕零,在下还需感谢几位请在下吃拳头炒肉呢。”

百里行说罢,与那公子一起大笑,为首的那人几步赶上前来,一个黑虎掏心就奔百里行胸口打来,嘴里还骂着:“他妈的,老子让你吃。”

百里行侧身躲了过去,又让了这人三招,发现这人原来会点功夫,但都是黑虎掏心、二郎担山这样的粗野功夫,这人又一招黑虎掏心,百里行可不躲了,右手一勾这人的拳头,左手顶住这人肋下,一脚给这位来了个贯心炮,把这位踹出去老远,躺在地上直哼哼。

百里行走到这人跟前,踩着这人的胸口,一脸凶狠的道:“怎么?还想请大爷吃一顿拳头炒肉么?”

“不敢了,不敢了”这位满脸是血连连摆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大爷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百里行又回身招呼酒家掌柜的过来,道:“小子,还不快跟掌柜的道歉。”

躺在地上那人赶忙道:“孙掌柜,小的该死,小的对您老不住,您老多多海涵。”

酒家的孙掌柜哪见过这阵势?在一旁连话都说不出来,百里行又狠狠的踩了那人一脚,道:“小子,今天起这家酒家就是老子看的,再敢来惹事生非,老子就请你吃几顿拳头炒肉,听清楚了没?!”

那人翻身跪倒,连连磕头道:“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百里行又踹了那人一脚,那人连滚带爬的出了店门,那位公子哥也把手从桌子上抬了起来,那几位头都没回,奔着店门就跑了。

百里行走到那位公子面前,一拱手,道:“在下百里行,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公子站起身来,轻轻一笑,道:“行走江湖,名姓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又何须详记?”

说罢这位公子扬长而去,百里行砸吧砸吧嘴,微微一笑,回身道:“掌柜的,你过来。”

孙掌柜赶忙上前道:“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百里行从身上摸出几两碎银子来,道:“这是酒钱,剩下的就赔你砸坏的桌椅了。”

孙掌柜哪里敢接?连忙推脱道:“大爷您这说的哪里话?您给我们小店除了一害,我们小店哪里还能要您老的钱呢?”

百里行也不跟掌柜的罗嗦,啪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也不回头,扬长而去。

百里行回到客栈以后,天色也不早了,百里行心里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连夜到端木凇房中,端木凇将百里行迎进屋来,先倒了杯茶对百里行赔罪,百里行摆了摆手道:“端木兄弟无需客套,今日我也有不对之处,还是寻程姑娘重要。”

端木凇落座后,道:“百里兄今天莫非是打探到什么关于苧儿的消息了吗?”

“只是一点”百里行饮了一口茶“我今天打听到有百姓曾在昨天夜里见到程姑娘在追逐一人,往城西方向去了,只是说两人速度极快,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程姑娘。”

端木凇轻轻一笑道:“速度极快,八成是苧儿,只是苧儿追逐的是什么人?竟然能追不上?”

百里行也眉头紧锁,心想明天不如就顺着江竹城西门一直寻出去,说不定当真能寻得到。

百里行正想着,突然哎呦一声,把端木凇吓了一跳,端木凇赶忙问道:“百里兄,何事惊慌?”

百里行眉头紧皱道:“莫非是江家派人来把程姑娘赚到江府不成?”

端木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对啊,这江府正在江竹城西,这世上轻功能让苧儿追不上的人屈指可数,但是这些人不是一方霸主也是一派掌门,断然不会为难苧儿,可是短时间内让人功力大增的功法不少,江家派死士来赚走苧儿也未尝不可。

端木凇想到此处,拱手道:“百里兄,你我再等一日,倘若苧儿还不回来,咱们就到江府去要人,就算苧儿不在江府之中,这江府毕竟是此处的地头蛇,也能给咱们提供些消息。”

百里行浅呷了一口道:“端木兄弟,今日你刚与铁兄弟到江府大闹了一番,这江府未必能够说实话啊。”

端木兄微微一笑,道:“无妨,能烧他江府一次,就能烧第二次,不信烧不出江府的实话来。”

程苧辞别了彭正奇与康飞二人下山,心里挂念着端木凇诸人,一路上匆匆赶路,但这一路之上景色优美,青山绿水,莺飞燕舞,程苧来时是夜晚,一心只想着追逐康飞,未曾留意风景,这一次却一边赶路一边欣赏这山的风景。

程苧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呼喝打斗之声,听声音约莫有四五人,其中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程苧纵身跃上一棵高树,拢眼光循着声音来处看去,发现有五个人打作一团,四个人正在围攻一人。

那人头发散乱,一身玄青色的衣服上全是血,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程苧一点脚尖,奔着五人掠来,反手抓住两把乌云锤,来在那人身边,一个转身,将围攻的那四人震开四五步有余。

程苧双锤一摆,道:“几位朋友请了,因何追杀此人,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

四人中一名拿着月牙方便铲,脸上有刀疤的出家僧人上前一步,指着程苧道:“小娃娃,关你什么事?再不走佛爷连你一块宰了。”

程苧脸色微愠,刚要发作,又见四人中一名用分水峨嵋刺的老者上前,呼喝那僧人道:“老四,不得无礼。”

那老者又冲程苧拱了拱手道:“老夫董旬,敢问女侠高姓,可与这成不平有何关系?”

程苧还礼道:“晚辈程苧,并不认识这位成不平先生。”

“那程姑娘因何来阻拦我等呢?”

“晚辈在林中赶路之时听到婴儿啼哭,看到诸位前辈打斗,因此来问个究竟,以免牵连无辜。”

程苧此话刚一出口,那刀疤僧人又指着程苧,道:“小娃娃,你当你是武林盟主不成?多管闲事在江湖上可混不长。”

程苧的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方才这僧人说话的时候程苧就已经强忍怒火,现在再听这僧人说出这样话来,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双锤划了个圈,道:“大和尚,口出不逊在这江湖上可也混不长。”

刀疤僧人一听气的哇哇乱叫,月牙方便铲一举,大喝一声:“娃娃受死,气死我也!”刮动风声对着程苧的脑袋就拍了下来,董旬眼看不好,想上前阻止也来不及了,程苧单手举起乌云锤来往外磕这月牙方便铲。

这刀疤僧人的臂力哪能跟程苧相比?只听的铲锤相交,铛的一声清响,程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刀疤僧人的月牙方便铲飞起来一丈有余,砰的一声插在地里,再看这刀疤僧人,虎口震裂,满手是血,一个劲儿的呲牙咧嘴,刀疤僧人只觉得双臂好似被烈火烧过一般,又痛又痒又麻。

程苧提锤上前,一脸微笑道:“怎么样,大和尚?口出不逊确实活不长吧?”

董旬赶忙上前道:“女侠且饶我四弟一命,我四弟是个粗莽汉子,得罪女侠还请女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程苧方才只是一时气急,并非有意想杀这四人,听到董旬求情,也不追究了,只道:“那也可以,不过你们与这位成不平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董旬叹了一口气,对着抱着婴儿那人道:“于兄,你与我四人并无恩怨,你走吧。”

刀疤僧人一听这话,赶忙道:“大哥,你放他走了,咱们回去怎么交代?姓于的,你要走我们兄弟不拦你,把那孩子放下。”

姓于的那人手中长剑一挺,看了孩子一眼,对着刀疤僧人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