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托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来的这黑大汉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也是一双大环眼,身长八尺左右,肩膀上扛着一把鬼头大刀。
那黑大汉几步走到铁托跟前,道:“黑大个,你是什么人?连俺铁托的弟兄你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么?”
铁托抱了抱拳,道:“俺叫铁托,幸会!”
那黑大汉一咧嘴笑道:“你敢冒充俺铁大爷?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成,百里行,你来给俺掠阵。”
黑大汉冲着旁边一白面书生样的人一努嘴,那书生眯起眼睛道:“这是自然。”
铁托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感情叫罗汉这人是假冒自己在这行恶,气的铁托三尸神暴跳,腾的一下就跳起来了,指着假铁托破口大骂:“狗奴才!拿命来!”
假铁托也不含糊,哇呀一声怪叫,举刀就劈铁托,铁托一闪身躲过去,顺手就给茶铺子的房柱给扯下来了,哗啦一声,整个茶铺子就塌了一半,半边茶铺改了露天的了。
假铁托一看铁托拽断了房柱,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早就听说铁托喜好用房柱子当武器,莫非今天碰上正主儿了?可是转念一想,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再说了,就算是真铁托,自己这一膀子力气也未必输给他。
想到这,假铁托举刀砍向铁托,铁托撤步躲了过去,抡圆了房柱就往假铁托脑袋上砸,铁托都气红了眼了,鼻子吭哧吭哧的喘粗气,浑身上下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恨不得这一下给假铁托打下十八层地狱去。
假铁托一看房柱打过来了,双手推刀,举过头顶就要格铁托这一下,铁托这膀子力气哪是他能挡得住的?
咔嚓,啊,噗滋三声响,再看假铁托举刀的两条胳膊跟两条晒干的蛇似的,弯弯曲曲也不知道断成了多少节,斗大的脑袋就剩下巴还连在脖子上,整个脑瓜子跟炸了的西瓜似的,红的白的,黑的紫的溅了一地。
整个茶铺子,鸦雀无声,只有铁托还在那哼哧哼哧的喘粗气。
沉默了几息的功夫,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杀人啦!”整个茶铺子嗡的一下全都乱了,假百里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铁托赶忙去找江乐远,哪还能寻着江乐远的踪影?
铁托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心想这下坏了,惹了大麻烦了,这下回去可怎么跟端木凇他们交代?
几瞬的功夫,茶铺子里的人如风卷残云一般跑了个干干净净,铁托四下寻不到江乐远,低头茶铺掌柜的趴在桌子下一个劲儿的打哆嗦,铁托几步上前,拎着掌柜的后脖领,跟拎小鸡子似的,一把拎了起来,问道:“掌柜的,你可看见跟我一同来的那人么?”
“额……没……没没……看……啊……看看看看……”掌柜的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个整句来。
铁托一脑门子汗,自己出来之时信誓旦旦的跟聂天骄立誓,一定将江乐远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哪知道出来碰上这么档子事,铁托急的双手紧握,看着哆哆嗦嗦的掌柜,恨不得一抬手给扔出去。
这时候旁边茶铺小二凑过来了,年轻人胆子大,再加上方才铁托赔给自己的五十两银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不讲道理之人,小二拱手道:“好汉爷,您息怒,跟您一块来的那位公子怕是让铁罗汉那帮人给劫去了。”
“啊呸”铁托狠狠的啐了一口“就那种货色也配叫罗汉?软脚虾一个顶仨,你说,那帮人在哪?”
小二眼珠转了转,道:“顺着大道往东走,第一个十字街头往南,走上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有一家客来酒楼,铁……那些人一般都在那。”
铁托一把放下掌柜的,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来,给小二道:“多谢了。”
小二一把接住,点头哈腰的送走了铁托。
铁托出了茶铺,虽然方才茶铺里面打的不可开交,可是外面这庙会一点都没影响,有几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看见铁托出来也就散了。
铁托依着小二说的,没多大时候就来在了客来酒楼,铁托迈步刚要进门,眼珠一转,心想方才除了假冒自己的那人,还有个假百里行也见过自己,自己要是就这么进去,只怕麻烦不说,还未必能救得出江乐远来。
铁托想到这,转眼一瞧,旁边有酒楼的小伙计出来倒煤灰,铁托走上前去,抓起两把煤灰来就往自己脸上抹,抹得差不多了,铁托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还不错,弄个大花脸进去,这不摆明了自己怕别人认出来吗?
铁托一歪头,看见一乞丐趴在地上行乞,铁托点点头,这身装扮不错,能掩人耳目,谁能疑心到个乞丐身上?再说自己进去讨点剩饭剩菜什么的,在里面耗着就是了。
可是看看乞丐的身形,铁托摇了摇头,体型差的太大了,铁托好家伙一丈多高,膀大腰圆,这乞丐倒是不矮,八尺来高,面黄肌瘦的,铁托一条大腿都比这乞丐腰还粗两圈。
铁托又四下看了看,实在没办法了,再迟下去还不知道江乐远得出什么乱子,铁托走上前去,给了乞丐一两碎银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这身衣服跟那乞丐衣服换了,那乞丐捧着银子欢天喜地的就跑了。
铁托试着穿了穿衣服,腰跟领子还合适,其他地方太小了,铁托大手一挥,给两条胳膊扯成碎布条,身上也都给扯得稀碎,两条裤腿直接给撕了一多半去,改了裤衩了,本来这乞丐衣服就寒酸,让铁托这么一修整,全是布条,穿不穿的都差不多了。
铁托拿了乞丐的竹棍跟破碗,弄点水给自己全身浇透了,再跑煤灰堆里面去沾了一身煤灰,整个人跟泥塑的似的,两只手在脸上乱抹,一张大黑脸抹得黑一道白一道的。
铁托点了点头,心想不错,抬步就往酒家里面走,刚走了没几步,铁托侧着眼一看,路上的行人纷纷躲着自己,铁托挠了挠后脑勺,心想这全身上下还有哪不对劲?
又走了几步,铁托反应过来了,自己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昂首阔步的习惯了,这哪像乞丐?铁托猫着身子,弯着腰,嘴角一咧,假装闭上一只眼,拄着竹棍,捧着碗,一步一哆嗦的来在了酒家门口。
“去去去”酒家小二赶忙跑出来轰他“去别叫讨饭去,真晦气。”
“小二哥啊”铁托说话拖着长音都哆嗦“行行好吧,俺已经三天没吃饭啦,您行行好,好人有好报啊。”
小二撵了几次看铁托不走,让个叫花子堵在酒楼门口又挡了不少生意,铁托好言相告了半天,小二这才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道:“行啦行啦,臭叫花子,从酒楼后面巷子进后院去吧,我看看给你弄点剩饭剩菜,赶紧吃完赶紧走。”
“哎哎”铁托连声答应着连声走“小二哥你人真好啊,慈眉善目,菩萨保佑哟。”
铁托转身来在了后院中,推门进了后院,就听到两人在说话。
“二狗,抓回来的那人在哪里?”
“大哥,那人给放在柴房了,不说话也不吃饭的,跟个傻子似的。”
“好生看养着,千万别让他死了,他死了咱可什么都没有了。”
“大哥放心吧,就算是撬,俺也给他撬开嘴喂进去。”
铁托闻声抬头看了看,见一人五尺多高,驼着背,好似后背上背着一个小山包似的,另一人约莫二十来岁,嘴里少了俩门牙,脸上有个痣,痣上还长着一根黑毛。
听两人说这话,柴房里面关的多半就是江乐远了,铁托还想再多听两句的时候,小二捧着一个盘子踏步走了过来。
“给给给,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铁托双手接过剩饭来,把剩饭倒进自己那破碗里面,嘴里还不住的道谢,什么大富大贵、菩萨保佑,捡着过年话说。
小二给了铁托剩饭,端着盘子走了,那两人发现院中有人,虽然是个叫花子,但也是小心翼翼的,互相使了个眼色,扭头上了楼了。
铁托转头看了看,后院四下无人,铁托迈步就往柴房这面走了过来。
“哎哎哎,那叫花子,你干什么的?快走快走。”柴房门口一人看见铁托走过来,赶忙往外赶。
“大爷”铁托依旧猫着腰低着头“这是柴房吗?”
“是啊,怎么了?”
铁托一下挺起腰来,身形暴涨,猫着腰能有个六七尺,一挺腰好似足足高了一倍。
“送你俩回家。”
铁托抬起手来,抓着俩人脑袋,啪嚓一声闷响,给俩人脑袋撞在了一块,脑浆子溅了一地,眼看俩人就活不成了。
铁托本不想下杀手,可是没办法,自己又不会内功,又不认穴,想制住两人又不让两人发出声音来,只有这一个办法。
铁托抬手推开柴房门,进门就道:“江兄,江兄没事吧?”
“唔唔唔”
铁托定睛一看,这里面哪有江乐远的踪影?绳捆索绑这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这姑娘眼角含泪,冲着铁托一个劲儿的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