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老爷再与众人坐下,端木凇举起酒杯来道:“滕知县与滕老爷重归于好,在下敬滕知县一杯。”
滕知县赶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端木凇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正待说话,只听得窗边有袖箭声响。
“谁!”端木凇用剑一挡,将袖箭打在地上。
啪啦几声响,从这酒家的窗户外钻进十几个黑衣人来,外有黑袍罩身,上绣三条水波纹,侯镇德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们是哪个堂口的?竟敢在教主面前无礼!”
黑衣人也不答话,举剑就奔端木凇刺来,端木凇微微皱眉,拽出忘忧剑来,与黑衣人打在一起,铁托等人也都没闲着,四下与黑衣人捉对儿厮杀了起来。
端木凇一边用长剑招架黑衣人的长剑,一边仔细端详眼前的黑衣人,这黑衣人身形、招式好像自己在哪见过一般,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谁来。
端木凇一跺脚,左手掐剑诀,右手长剑奔着黑衣人面门就是一顿抢攻,黑衣人一时之间招架不急,“啊”了一声,端木凇心中咯噔一下,喝道:“这些不是我教中人,大家不必留活口。”
铁托嘿嘿一笑,伸手抓着两个黑衣人的脑袋就撞在了一起,百里行一双钢爪好似两条铁龙一般,打的两个黑衣人只有招架的份儿,唯独封万剑一柄长剑被四个黑衣人围攻,一时处于下风,惊险无比。
端木凇又跟黑衣人过了几招,朗声道:“你回去告诉花飞尘,是大丈夫便正大光明的来,出什么招儿我都接着,像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以后还是少用的好。”
滕文滕知县跟滕老爷两人都不会武,刚一打起来的时候,公孙桐与灵澈上人还能护住两人,哪料到从窗外进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公孙桐与灵澈上人两人也有些招架不住,端木凇也被数个黑衣人围攻,险象迭生。
铁托吃亏在手中没有兵刃,又没有内力,被两个黑衣人用刀在双臂上各划了一刀,虽然伤口不深,但也鲜血直流,程苧一双乌云锤倒是没什么大事,聂天骄的百步藏星勾舞的好似一个圆盘一般,中间还夹杂着不少暗器飞出。
端木凇眼看形势不妙,眉头紧皱道:“百里,你去照顾铁托,苧儿,你去看好滕知县,猴儿你去分堂找人来。”
侯镇德的兵刃好似一双猴爪一般,一边儿在屋里闪转腾挪,一边喊道:“教主,我去叫人了这里怎么办?还是让封堂主去吧。”
“啊”的一声惨叫,封万剑左手鲜血直流,捂着胳膊连退了几步,两把鬼头刀奔着封万剑的脑袋上便砍,灵澈上人眉毛一竖,从脖子上摘下一串佛珠来,奔着这两个黑衣人打来,黑衣人躲闪不及,当即被打晕在地。
端木凇横剑挡住三柄长剑喝道:“还不快去!”
侯镇德一跺脚,猴爪在俩黑衣人脸上一抓,当即给俩黑衣人脸上抓下两块皮肉来,侯镇德借力一个纵身跳出了窗外。
端木凇一边招架一边喊道:“所有人,都聚在一处。”
众人闻言都往公孙桐与灵澈上人身边靠,公孙桐与灵澈上人将滕氏父子护在身后,两个人好似转灯儿般的招架这四周的黑衣人,百里行先护着铁托到了两人身边,紧接着是端木凇与聂天骄,程苧护着封万剑,众人都聚在了一起。
“占吧天都呼噜密。”突然一个黑衣人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端木凇微微皱眉道:“这黑衣人说的是什么?”
公孙桐伸掌打飞两个黑衣人道:“教主,这人说的是番邦的话。”
与端木凇打在一起的黑衣人摇了摇头,低声道:“密都天咕呼噜。”
端木凇笑了笑道:“这些人该不会是拓跋阳找来杀我的吧?”
正打斗期间,酒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领头的黑衣人喊道:“呼噜呼噜!”
整个酒家的黑衣人好似得到什么命令一般,退潮般的往窗外跑去,端木凇喝道:“抓个活的。”
百里行、程苧、公孙桐与聂天骄四人纵身而出,百里行双爪抓住一人,咔嚓一声将膀子掰折,程苧直接一下给一个黑衣人打晕,聂天骄的百步藏星勾出手钩住一人的琵琶骨,公孙桐纵身点了一个黑衣人的穴道。
这时侯镇德带着碧教教众冲了进来,急切道:“教主,没事吧?”
端木凇摇了摇头道:“没事,送封堂主与铁托去疗伤吧。”
侯镇德点了点头,眼神凌厉道:“教主,追不追?”
端木凇摆了摆手,皱着眉头道:“他们功夫不弱,是撤退非是败退,不必追了。”
百里行四人揪着自己抓的黑衣人,皱着眉头走过来道:“端木,都死了。”
“死了?”端木凇微微一愣“不是说抓活的么?我方才看你们出手应该不至于直接死了啊。”
公孙桐皱着眉头道:“他们都是服毒而死的。”
端木凇微微一愣,程苧轻声道:“与那日在聂府中咱们抓的假聂天骄的手下一样的死法,都是现在嘴里按了一颗毒牙,一旦受伤就咬碎毒牙自杀。”
“假聂天骄?”端木凇冷冰冰的笑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青年男子,端木凇笑道:“有意思,看来当初这事并非是碧教做的了?”
公孙桐皱眉道:“可是这黑袍上的水波纹的确是我教的信物。”
聂天骄摇头道:“这碧教的信物不过是三道水波纹,难道别人假冒不得么?”
公孙桐笑了笑道:“聂公子有所不知,我教的水波纹虽然只是简单的三道,但却不是轻易就能够假冒的。”
端木凇饶有兴趣的道:“难道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公孙桐将一个黑衣人的衣袍拔下来道:“教主你看,这上面绣的水波纹虽然都是青线,但是第一道的第三条线乃是金线,第二道的第一条线乃是银线,第三道的第五条线乃是铜丝与铁丝,这是本教之秘,外人要想假冒却万分困难。”
铁托在一旁呲着牙道:“有啥困难的?不就是线么?”
公孙桐笑了笑道:“这四条线都是我教特有的东西,是从南荒碧波山的矿洞中挖出来的,经过童王爷特别的手法才能将其炼制成线,绣于衣服上,所以教中人很容易就能辨别出真假,这些黑衣人确实是我碧教中人,极有可能是花飞尘的手下。”
端木凇手抚着下巴道:“花飞尘?花飞尘的手下怎么会是番邦之人?”
灵澈上人双手合十道:“教主,属下从一黑衣人身上找到了这个。”
端木凇接过来一看,是一块黑色的令牌,黑底红字上面写的是:虎威殷。
公孙桐在一旁惊道:“殷侯爷的令牌?”
端木凇递到公孙桐眼前道:“公孙先生,你来看看这是真是假。”
公孙桐接到手中仔细翻看,皱着眉头道:“教主,像是真的,可是……”
端木凇摸着下巴道:“可是什么?”
公孙桐将令牌反过来道:“可是这令牌背面却有一道剑痕,殷侯爷虽然不拘小节,可是却不用剑,殷侯爷的令牌我也见过,每一支保管的都极为小心,莫说是剑痕,便是有一点杂质在上面,殷侯爷也会派人融了重新打制,所以这支令牌又不像是殷侯爷的。”
聂天骄笑了笑道:“栽赃嫁祸。”
端木凇一愣道:“何以见得?”
聂天骄转着自己的百步藏星勾道:“倘若真是殷侯爷派人来刺杀端木,必定不会让人穿着碧教特殊的服饰来,殷侯爷自己的令牌也断然不会留在这么一个无名小辈的身上,明显这就是有人想要大家往殷侯爷身上去想,不是栽赃嫁祸是什么?”
公孙桐与端木凇一起点了点头,端木凇扭头道:“大师,不知这块令牌是从谁身上得到的?”
灵澈上人转过身来,指着滕文脚旁的一具尸体道:“是他。”
端木凇刚想迈步走过去查看,之间那黑衣人蹭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匕首捅向滕文。
滕文乃是读书人,哪见过这个?双腿发软的站在原地,两眼一闭,连躲都没力气了。
“小心。”一声怒喝从滕文身旁传来,滕老爷纵身挡在滕文身前,匕首齐根没入了滕老爷的小腹,鲜血顺着匕首淌了下来。
“动手!”端木凇铁青着脸喝道。
程苧与侯镇德两人几乎同时纵身而出,侯镇德伸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胳膊,程苧捏住黑衣人的下巴咔嚓一声响,将黑衣人的下巴卸了下来,又伸手将黑衣人嘴里的毒牙拔了出来。
“爹!”滕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滕老爷的身体,望着滕老爷涓涓流血的伤口,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你……你叫我什么?”滕老爷虚弱的道。
“爹!爹!”滕文抱着滕老爷的身体痛哭。
“哎,哎,好孩子,以后好好当官,可别学我这样……”滕老爷话还没说完,头一歪没了声响。
滕文抱着滕老爷的尸身痛苦,端木凇铁青着脸道:“来人,把他绑出去,剐了!我让他活活受完这三千刀!谁敢杀了他我就要了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