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澈上人双目紧闭,好似是在参枯禅一般,公孙桐急得在屋内走来走去,聂天骄倚着床榻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床边,在这时,百里行一拍桌子,拿起手中的图纸来道:“画好了!”
端木凇几步抢到百里行身边,百里行将手中的图纸递了过来,端木凇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
“开门开门!我们是善扑营的将士,奉命捉拿朝廷反贼,速速开门!”
“这怎么办?”端木凇一下慌了手脚。
聂天骄灵光一闪道:“端木,你们与蔡德功见过面的都藏起来,房内只留我跟程姑娘还有灵澈大师,他们进来就说程姑娘是我妹妹,我卧病在床由大师给我医治。”
端木凇点了点头,跟百里行转身飞上了屋顶,公孙桐翻身上了床顶,铁托体型硕大,钻进了床底下还有一双脚露在外面,程苧随手搬了个茶桌给他双脚挡住。
一切收拾妥当了,灵澈上人才去开门,刚打开门就听官兵骂道:“你这秃驴,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灵澈上人双手合十道:“军爷恕罪,贫僧有病人卧病在床,行动不便因此来迟。”
官兵一推灵澈上人肩膀,迈步进了房道:“我等是善扑营的军士,奉命调查反贼,秃驴,你这房中有什么人?”
灵澈上人不愠不火的道:“只有贫僧的一位病人与其妹在房中。”
官兵点了点头,刚好看到程苧在给聂天骄喂水,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聂天骄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的说:“军爷,我们俩是西府郡屠苏城的人士,赶往京城探亲,不料途中偶感风寒,因此在这养病。”
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程苧与聂天骄,手一挥道:“给我搜!”
“且慢”聂天骄手一摆道“军爷,烦请近前说话。”
官兵迈着四方步走到聂天骄床边道:“什么事?”
聂天骄小声道:“军爷,我重病在床,搜查多有不便,还请军爷通融一下。”
说到这,聂天骄从枕头下面摸出一锭纹银来,约莫有十两左右,递到官兵手中道:“这点银两算是小的请各位军爷喝茶,还请军爷通融。”
官兵将纹银接到手中,掂量了一下,笑道:“总归还是有明白人,哼哼,既然如此……”
官兵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床下传来了阵阵怪声。
“夯……呼!夯……呼!”
“什么声音?”官兵双眉一皱。
聂天骄心中暗自埋怨铁托,什么时候睡觉不好?非得这时候睡?鼾声还打的这么响?
聂天骄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官兵,叹了口气,喝道:“动手!”
程苧伸手将聂天骄床前的官兵打翻在地,灵澈上人手中铁佛珠一晃,三个官兵被打的脑浆迸裂,端木凇与百里行两人从天而降,送了两个官兵去见了阎王,最后一个官兵见势不好拔腿就要跑,小狼吼叫着咬住了那人的后腿,聂天骄按动机括,一枚袖箭取了这人的性命。
公孙桐也从床顶上翻身落了下来,端木凇铁青着脸道:“铁托,你给我出来!”
铁托这才如梦初醒的从床底下夹着九转棍,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一头雾水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端木凇怒气冲冲的道“差一点就蒙混过去了,你说你什么时候睡觉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睡?你说现在怎么办?”
铁托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聂天骄摆了摆手道:“多说无益,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快走吧。”
端木凇皱着眉头道:“走?咱们从哪走?就算能从客栈中突围出去,那身后的追兵怎么办?”
聂天骄皱着眉头道:“咱们分头走,我跟百里一路,端木你和程姑娘一起,铁托你和公孙先生和大师一路,咱们三路突围,三天后在……”
公孙桐眉头紧皱道:“洑水城南三里庄。”
聂天骄点了点头道:“好,就在洑水城南三里庄会面。”
“好”端木凇点了点头“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咱们这次只是突围,不可恋战,铁托听到了没?”
铁托点了点头,瓮声瓮气的道:“听到了。”
端木凇走上前拍了拍铁托的肩膀,朗声道:“好,那咱们三日后在三里庄不见不散。”
“到时定要痛饮一番。”百里行在一旁笑道。
众人打定了主意,各自收拾东西,拿了兵刃,端木凇侧身在窗边道:“百里,你与天骄先行,天骄不能动武,你照顾好他,铁托你们紧随其后,护住他们二人突围,我与苧儿殿后。”
铁托大脑袋一摆道:“不行,你跟程苧姐先走,俺们有三个人,俺们殿后就行。”
端木凇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百里行背着聂天骄一拱手道:“我们先行了。”
众人拱手道:“保重。”
百里行点了点头,翻身跃下了客栈,双目圆睁大喝道:“杂碎们,来跟爷爷玩玩。”
客栈下面的官兵吓了一跳,各执刀枪的望着天上,百里行双膀一晃,噶楞楞一声乱响,一双钢爪好似飞鹰搏兔一般冲入人群,随手给落地出的两个官兵来了个透心凉。
端木凇见百里行两人落了地,回身冲着程苧一点头,程苧双手倒提着乌云锤,身后跟着小狼,公孙桐在一旁道:“教主,多加小心。”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你们也是。”
说罢了话,端木凇与程苧二人纵身跃下了客栈,半空之中,端木凇拽出忘忧剑来,俯身冲下,一时间端木凇周围剑气弥漫,刚一落地便将周围的官兵撕了个粉碎,端木凇好似一枚滚热的铁球落进了一块豆腐上一般,身周五步之内一片死尸。
客栈下面的官兵还没来得及躲开端木凇的一片剑气,一道倩影趁着夜色从天上飘落下来,好似一片柳叶漂浮在水面上一般,但这片柳叶却充斥着杀气,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犹如鲜血般浓稠。
一朵朵鲜红的花在夜幕之中开在一个个跃动的火焰之上,程苧踩着官兵的肩膀,犹如在水面上飞舞,金光闪烁的乌云锤在一双柔弱无骨的双手间舞成了两道金光,柔美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混战的时候,百里行背着聂天骄跃出了人群,百里行飞身抢了一名将官的马匹,骑在马上用钢爪狠狠地戳了一下马屁股,座下马稀溜溜一声嚎叫,扬开马蹄好似踩在云雾上一般奔着西南方向疾驰了过去,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程苧身后的小狼也跟着程苧跃了下来,它在地上紧跟在程苧身后,撕咬挠抓,一身漆黑的毛发与黑夜混成了一团,猩红的双眼折射出只有野兽才有的凶残,每一次扑咬都有一名官兵在哀嚎中倒地,每一名倒地的官兵喉咙处都被撕下了一大块皮肉。
“保持阵型!不要乱!”
一阵大喝从客栈的转角处传来,只见蔡德功手中提着一对水磨铜锏,在火把的照耀下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蔡德功大声呼喝道:“刀斧手摆好阵型,盾牌手挡住他们,长枪手准备进攻!”
蔡德功一到此处,四周围的官兵顿时变得截然不同,按照蔡德功的将令有条不紊的排列了起来,盾牌手的大铁盾不断的压缩着程苧与端木凇两人活动的空间,四周围林立的长枪伴随着呼喝不断的刺向两人,刀斧手的飞刀飞斧也给两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一开始程苧与端木凇两人还能招架得了,程苧的乌云锤所到之处无论长枪还是铁盾,都无法抵挡,端木凇的忘忧剑扫向铁盾就好像切过豆腐一般轻松,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狼多,蜂拥而至的官兵好似无尽的海浪一般,端木凇与程苧两人渐渐感觉手中的兵刃变得越来越重。
程苧娇喝一声,在原地腾空而起,在空中踩着官兵的肩膀双锤砸向官兵的脑袋,刚杀了没几个,蔡德功大喝道:“变阵!”
周围官兵一声大喝,除了困住端木凇的几个盾牌手之外,其余的盾牌手将盾牌高举过头顶,程苧一锤砸倒一人,看到一块铁盾刚要落脚,突然铁盾斜着滑了下去,刺出四五支长枪来,程苧干忙一拧身子,跃到端木凇身旁。
蔡德功坐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子,如今你插翅也难飞了!杀!”
蔡德功刚说完一个杀字,只听得半天空上一声暴喝,好似打雷一般震得蔡德功耳朵嗡嗡作响。
“哈哈!老小子,看棍!”
蔡德功赶忙抬头观瞧,只见铁托手中擎着九转棍,在半空中奔着人群就砸了下来,蔡德功急忙喊道:“变阵!”
哗啦啦几声响,官兵变回了阵型,只见铁托以千钧之势落在了人群当中,高举过的头顶的铁盾好似一层薄纸一般,被铁托砸了个粉碎,九转棍落地之时,将挡在那里的几个官兵连人带盾都给砸的稀碎,轰隆的巨响仿佛大地都在跟着一起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