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紧跟着端木凇的话音落了下来,扑身跪倒在地,端木凇压低了声音道:“有什么事快说。”
“禀教主,大智清心王与宝树清心王两人还未到山上。”
“什么?”端木凇眉头紧皱道“先生他们不是早就往这边走了么?与他们同行的清心王呢?”
“禀教主,清心王都已经到了庄中,唯独大智清心王与宝树清心王未到,那些清心王都说不知发生了何事。”
端木凇挥了挥手道:“传我令,让殷侯爷与狄侯爷二人彻查此事,与先生同行的清心王今天晚上全到我房中。”
“属下遵令。”
那道黑影一纵身便不见了踪影,聂天骄在一旁道:“端木莫要担心,公孙先生与灵澈大师功夫了得,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说不准。”
端木凇摇了摇头道:“先生与大师两人不是这样的人,即便是有事耽搁,也会让冥大哥他们带信回来说一声,这其中定有蹊跷。”
正说话之间,妇人端着两个汤碗走进屋里,笑着道:“凇儿,快去喊灵儿回来,吃饭啦。”
端木凇脸上的沉思瞬间一扫而空,笑着接过汤碗放在桌上,跑出门外喊道:“灵儿,水兄,吃饭啦。”
萧灵儿与小水儿两人这才欢蹦乱跳的跑进屋里,众人吃完了饭,端木凇这才向师娘告别,众人刚出了房门,就见一人匆匆的跑过来,冲着端木凇施礼道:“师叔,师祖请您到飞花殿中,有要事找您。”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有劳了。”
那人走了之后,端木凇转身道:“我先去见见师父,你们先到住的地方等我。”
端木凇转弯抹角的走到飞花殿前,恭敬施礼道:“弟子端木凇,参见师父。”
门分左右,萧铭笑着从殿中走出来道:“恩,回来就好,快进来吧。”
两人进了飞花殿,萧铭皱着眉头道:“凇儿,你究竟是怎么当上这碧教教主的?”
端木凇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向萧铭说了一遍,怎么遇到冷天逸等人,童长天怎么给自己打造兵器,在陆家庄怎么推举的自己,端木凇仔仔细细的讲了出来。
萧铭在一旁捻着胡须,微微皱着眉头的听着,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摇头,等到端木凇说完了,萧铭这才道:“凇儿,那你觉得这碧教如何?”
端木凇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师父,据弟子了解,碧教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大教,教中能人异士颇多,教风凶悍无比,但教中之人并非邪恶之辈,大多是因行事诡异无常而已,倘若加以引导,必可成为武林一大助力。”
萧铭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讲得不错,碧教自始至终便不是什么歪门邪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对其有所偏见,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对了,罚恶之事进行的如何啦?”
端木凇微微低着头道:“弟子惭愧,弟子自下山至今,只得到拓跋阳的一点行踪,实际上却中了他人的圈套。”
萧铭笑了笑道:“这倒无妨,倘若没有圈套,又怎能称得上是江湖呢?至于罚恶之事也不用太着急,拓跋阳狡猾的很,行踪不定乃是常事,但是有一点你可要记清楚,庄中之所以要弟子去赏善罚恶,乃是为了历练弟子,以便日后委以重任,切不可假借他人之力从中取巧。”
端木凇抱拳拱手道:“弟子记下了。”
萧铭点了点头道:“那便好,我弟子众多,可就属你天分最高,日后勤加修炼,这风雪山庄也算是有个保障。”
“师父教诲,弟子铭记在心。”
萧铭看着端木凇笑了笑道:“好了,没事你便去忙你的吧,明日便是你的继任大典了,回去好生准备一番。”
“是,弟子告退。”
端木凇躬身退出了飞花殿,殷雪松与一众清心王早就等在门口,殷雪松等人刚要施礼,端木凇连忙制止道:“殷侯爷,无需施礼,有什么事么?”
殷雪松抱拳道:“教主,明日便是继任大典了,有些细节属下想与教主商议一下。”
端木凇摆了摆手道:“一切全凭殷侯爷你安排就是了,明日只不过是向武林同道声明一下而已,不用做的太过繁琐,大气简单就好。”
殷雪松面露难色,微微皱眉道:“教主,这……”
端木凇不等殷雪松说完话,紧接着道:“先生与大师二人有什么消息么?”
殷雪松拱手道:“方才有人来报,称在庄中碧教院落里捡到一封书信,其中或许会有线索。”
端木凇四下左右看了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到碧教院子里再说,殷侯爷,你再差几个人去将聂天骄等人一并叫来,切记,千万别叫一个名叫小水儿的孩童。”
殷雪松转身吩咐了下去,端木凇与众人一同来在了碧教院子的一座房中,房内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端木凇与殷雪松、狄北山三人坐在最中间的桌子旁,清心王按排名分坐在周围桌子上,八门旗正副旗主站在两旁,整个屋中鸦雀无声。
咚咚咚三声门响,外面有人说道:“禀教主,聂公子一行人请来了。”
“进来吧。”
聂天骄等人推门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端木凇指了指身前的座位道:“坐下吧,方才有人在院中捡到一封书信,可能与先生二人有关,就等你们了。”
聂天骄等人坐了下来,殷雪松在一旁皱眉道:“教主,这几位虽是教主挚友,可这是教中之事,这几位并非是碧教弟子,只怕……”
端木凇摆了摆手道:“无妨,明日我便引荐这天骄等人入教,以顶替被花飞尘带走的一众清心王的位子。”
殷雪松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狄北山便瞪了殷雪松一眼,殷雪松轻轻的摇了摇头,便没再说话。
端木凇打开信封,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啪的一下将书信拍在桌子上,铁青着脸道:“欺人太甚!”
聂天骄皱眉问道:“信上怎么说?”
端木凇将书信往桌子中间一推道:“书信中说先生与大师现在他们手中,要我辞掉碧教教主之位,不然明日大典上就会收到这两人的头颅。”
殷雪松拿过书信来仔细翻看了一遍,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皱着眉头道:“这是花飞尘写的,看来这花飞尘贼心不死啊。”
聂天骄微微一愣道:“殷侯爷,你怎么知道是花飞尘写的?”
殷雪松将书信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道:“这书信的墨中有一股淡淡的暗香,是凤眼草的味道,这种墨的制法乃是花家祖传的,全天下也只有花飞尘会用这种墨。”
端木凇皱着眉头道:“这封书信是什么人捡到的?”
“是一名教众”殷雪松捋了捋胡须道“好像是艮旗的旗众。”
端木凇一摆手道:“朗旗主,马上派人把这人叫到这里来。”
“遵命。”朗崖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吩咐身后的副旗主去做。
聂天骄轻摇了两下纸扇道:“只怕现在整个碧教都找不出这个人来了。”
“此话怎讲?”端木凇愣了一下。
聂天骄清了清嗓音道:“方才中午吃饭之时,来人并未提及此事,那肯定是在饭后才发现这封信的,而那时碧教正人来人往之际,怎么会偏偏有人碰巧就捡到一封书信呢?”
殷雪松皱眉道:“你是说有花飞尘的人混到碧教教众里面来了?”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花飞尘在教中待得日子不断,即使现在叛教而去,教中应该还有不少人是花飞尘的亲信。”
方才跑出去的艮旗副旗主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道:“禀教主,属下并未找到捡到书信之人。”
端木凇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
副旗主躬身退下,殷雪松看向聂天骄的眼光却有了几分变化,从一开始的提防与不屑,有点变成诧异与敬佩了。
端木凇捋着垂在胸前的长发,皱着眉头道:“韦三生,那日先生与你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韦三生从右边一张桌子上站起身来道:“禀教主,是在晚上,那日夜里我们在一家店中住宿,第二天一早我与冥熙两人去叫大智清心王的时候就发现他不在房中了。”
聂天骄啪的一下将纸扇收了起来,眉头紧锁道:“你是说那一夜你们都住在一起,第二天一早先生就不见了?”
韦三生点了点头,端木凇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道:“那也就是说掳走先生与大师的人武功了得,不仅没让你们听到他的脚步声,甚至是一招将先生制住,然后掳走了。”
聂天骄在一旁摇了摇头道:“此中有蹊跷,既然来者功夫如此之高,那为何不将剩下的清心王一起掳走,让手中的筹码变得更大一些?”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花飞尘也是个谨慎之人。”
狄北山皱了皱眉头道:“教主,您这话什么意思?”
端木凇轻轻的叩着桌面道:“狄侯爷,倘若花飞尘将在座的所有清心王都杀了,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