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还会回来的话,就去找我。
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掉濒临分别时候她的这句话吧,很扎心,很现实,曾经糖城堡里的小公主,现在真的是长大了。
都考虑到了我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了。
我没有再给她多余的承诺,在现实的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扛着陈雪的行李袋子,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并且嘱咐了司机,下车的时候帮陈雪给提一下袋子,目视着出租车的离开。
我妈打了另一辆出租车,载着我去了火车站。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山,我和亲妈都是沉默着的,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好聊的。
“小强,这些日子过的不好吧。”
快三年了,本以为今生不会在相遇了,可缘分终是让我们相遇,还让我的亲妈妈成了我对面人物的妈妈,在我锒铛入狱的时候,她正在照顾她新老公的儿子,被我捅伤的那个齐玉成,在出狱的时候,她接的是被折磨的近乎疯掉了的新老公。
本以为,若是真的有相遇,会像里写的那样,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们两个眼里满是泪水,拥抱在一起,把一起都哭出来。
然后两个人过日子,接着,回大山村,小小的三口之家伴随着浪子回头,重新回是一个悲剧开场,喜剧的结尾。
可是,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
若是齐玉成还放不下当初的事情,再对陈雪动心思的话,我会合理的让他没有再思考的能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你的这个后妈应该也不好当吧。”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回她的问题就像她问我的那个一样,都写在脸上了。
好,能好吗?可能会好吗?
我也隐隐的能想到,把我妈当货物一样的齐传,那么花心的齐传,还有一个叛逆强势的齐玉成,她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
埋怨,都是我爸犯下的错,又怎么好埋怨。
这一年来,我见惯了太多的事情,包括陈雪的事情,知道一个女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第一次坐火车,大山村的山上也铁路,可那条蜿蜒如同巨龙一般的铁路,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到何处去,小的时候,我曾和小伙伴们,沿着铁路不断地走啊走,可是走到了天黑,走了十几里地,都没有找到哪怕一段,差点儿把家里给急坏了,事后还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被严令不准到铁路上玩,从那以后,倒是很少去玩了,但还是每当火车来了,大地轰隆隆跟着颤抖的时候,还是兴奋的跑出家门,看着那个火车飞速的从铁路上开过去。
大山村的童年里,很少有玩具一说,全靠一双-腿,加上一双手。
一年的时间,我成长了不少,上了火车,和亲妈相对着坐着,并没有太多美好的感情,突突突会跑的铁盒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神奇了。
“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看火车了。”
我妈在对面,似乎也是想起来了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有一次你还和村里的大柱子跟着火车跑,跑丢了呢,全村人跟着一起找你,那时候我真是急坏了,要。。。”
“你烦不烦?”
面对着我不耐烦地回应,她抿了抿嘴,点了点头,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我心里是不想伤害她的,可是我更不想她为难。
跟了齐传,虽说精神生活上会苦了点,齐玉成还会给她找麻烦看不起她,但生活上是过得去的,坐在宝马车上哭总比自行车后座上也哭强。
我也是怕自己再受伤,相处的再好,她要还是回去了,那我岂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你饿了吗,我去打水给你泡面。”
上火车的时候,她还买了一包子的东西,有泡面火腿肠面包,还有几瓶饮料,火车站的东西比外面贵了好几倍。
“不饿。”我的回答也较为简短,头偏向了一边,装睡,“你别烦我,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
马上就要回家了,我的心里很乱,一方面是因为陈雪,若是如我心中所想,陈雪妈妈真的为了陈雪悄悄地离开了,那陈雪就变成一个人无依无靠了,万一再病发的话,简直难以想象,当初我可是答应了陈雪妈妈,好好的爱护保护好陈雪的,答应陈雪的不离开一步也没有做到。
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是因为我爸爸,一想到我爸爸,我就想去想一些别的,不敢去想他现在的样子。
大人的消息渠道肯定是多一点的,我妈知道我爸快不行了,可我也不敢问她仔细的情况,我的心里慌得很。
“睡觉会冷,你垫一下会比较舒服。”
我妈竟是脱下了她身-上的羽绒服,递给了我,车上虽然有车暖,但是穿的少了也是会感觉到冷的。
我接着过羽绒服,叹息一声,装睡是不可能的了,这一站的火车有几个时辰,她要是就这么坐着的话,肯定是会着凉的。
“好好照顾好自己,我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我拿着羽绒服给妈妈慢慢的穿上,再装作冷漠的样子,也敌不过血浓于水,亲情的感觉。
我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妈妈的温暖了。
是把爸醉酒后打人时候,我被护在身下,是上学时候出去玩的时候的叮嘱和唠叨,是温暖的饭菜和有她在就什么不用考虑的安全感。
那时候,感觉爸爸妈妈真是无所不能,生在贫穷落后的山村,日子也是那样的快乐。
“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哭了,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坐在座位上,我的手还拿着她的衣服,她抱住了我的腰,哗啦啦的哭了起来。
被哭声所感染,原以为我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我,没有声音,却也是掉下了眼泪。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爸爸突然间就变了,变了一个人一样,村里的赌-场早就存在了,之前我的爸爸还从不沾手那些东西,是个非常明智有担当的男人。
这一车厢里人不算少,许多道目光望了过来,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