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愣,问:“王爷打算要送你走?”
“可不是么?之前就已经要送走了,但是在京城外遭到刺客追杀,才不得不回来,就没走成!”
唐颐姝是故意说出来刺激太后的,太后要是知道是她一手促成了自己继续留在王府,会不会自己打死自己呢?
太后果然露出了震惊又懊恼的神情。
她之所以派人刺杀唐颐姝,就是怕留有后患,她太着急要杀了唐颐姝却并不知道那一次,萧璟君是打算彻底和唐颐姝了断了。
若是当初她不出手,唐颐姝此时已经是下堂王妃了!
太后气的要吐血,可是却只能生生忍着。
“王爷不是对王妃情深意重吗?怎么会舍得让你走呢?”太后有些不信。
唐颐姝叹息一声,道:“那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王爷对妾身始终是若即若离,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唐颐姝故意说着违心的话,那个人,是真的将自己放在了心上,才会几次逼她走。
“是吗?当初为了救你,璟君可是冲进永乐宫,逼迫哀家交出绿荷呢!”太后觉得唐颐姝可能是为了降低自己的戒心,才故意这样说的。
唐颐姝故意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本来妾身也觉得王爷对妾身是有情的,可是……王爷说他救妾身,只是因为对家父有承诺在先,他是重诺之人,并非为了妾身!”
太后皱了眉头,眼里的疑惑更重了,莫非真的如唐颐姝所言,萧璟君对她并无深情?
是她误会了?
不……不对,太后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萧璟君对唐颐姝的那种态度,不会是假的。
而且萧璟君根本就不是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人,他那种人,宁折不弯,怎么会故弄玄虚,假扮什么痴情人呢?
他是真的喜欢唐颐姝,才会为她做那么多事。
天牢拼死相救,永乐宫大闹一场,还有朗齐那件事,都说明了一点,萧璟君是对唐颐姝动了真情。
“你不要再跟哀家说这种违心之言了,哀家知道璟君是什么样的人,哀家与他相识多年,比你了解他!”太后因为唐颐姝这种谎话而感到很恼火。
得了便宜还埋卖乖,真正是讨厌极了。
太后看着唐颐姝,就恨不得去掐死她,可是她不能。
唐颐姝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后,道:“太后此言,妾身实在惶恐,妾身是不太了解王爷,可他总对我冷言冷语的,要赶妾身走,这也是千真万确的啊!”
太后却以为唐颐姝还在撒谎,恼恨地道:“闭嘴,哀家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若是做不到哀家的要求,那就别怪哀家见死不救!”
“太后……”唐颐姝哀求地喊道。
“你且退下吧,哀家要你三日后就将天香郡主接入王府,若是做不到,你知道后果的!”
太后丢下一句话,就气恼地转身走了。
唐颐姝看着太后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太后还真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拿捏呢。
那这一次,她就让太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唐颐姝就这样回了王府,一路上,石榴和石竹都担心地问唐颐姝,太后说了什么。
唐颐姝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该隐瞒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妨。
石榴听了,怒不可遏,道:“太后也太过分了,竟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亏得王爷为了大局,不惜亲自冒险去漠北!”
石竹却似乎想的更深远一点,说:“太后此举很古怪啊,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把天下搅乱,她这个太后就能坐得稳了?”
“也是啊,太后怎么会唯恐天下不乱,和王爷作对呢?”石榴才反应过来。
唐颐姝叹息一声,道:“那就怪你们的王爷太有魅力了!”
此言一出,石榴还有些迷糊,石竹却露出了惊恐之色,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王妃……您……您没开玩笑吧?”石竹好容易冷静下来,仍旧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
唐颐姝道:“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你想想看,我这样多灾多难,是为了哪般?还不是有人不希望我稳坐摄政王妃的位置吗?”
“可是……可是那是太后啊!”石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石榴还是一头雾水,问:“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得越来越糊涂了?”
“王妃的意思是,太后也对王爷有情,所以才百般刁难,甚至因爱成恨,要和王爷作对!”石竹将事情说的尽可能简单直白,否则石榴这个粗线条大概听不明白。
石榴惊讶地张口结舌,嘴巴一直动个不停,但发不出一点声音,表情变得极为丰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色涨红,指指身后皇宫的方向,又指指唐颐姝。
唐颐姝和石竹都被她逗乐了。
明明是很严肃的问题,可是石榴的样子也着实是好笑。
“好了,知道你很惊讶,但你可别惊讶过了头,这事儿到底还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你可别漏了馅儿!”
石竹拉住石榴,不让她继续发傻。
石榴脸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才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唐颐姝窃笑不已。
石榴一脸苦闷地问:“王妃,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你的样子好笑啊!”唐颐姝理所当然地回答,完全没有一点负担。
石榴瘪着嘴,一脸怨妇状,道:“王妃,那可是太后,太后惦记着咱们王爷呢,这多可怕啊!”
“有什么可怕的,太后也是女人,和我们一样平常的女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我们也管不着的!”唐颐姝平静地道。
仿佛真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唐颐姝也有点同情太后,年纪轻轻就守寡,爱的人又得不到,心理扭曲,根本也不知道爱为何物,深宫怨妇啊,多么可悲!
可是这种同情到底是浮于表面的,因为太后是她的敌人啊,一个随时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
当真同情她,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石榴不赞同地摇头,道:“太后不是普通女人,那是皇帝的母亲,是国母呢……应该为人表率,行的端坐的正,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除了先皇,她不可以喜欢任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