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心中有佛,处处都是佛,心中有王母娘娘,那到哪儿都有!”
“太后倒是很有禅机,可是西王母娘娘是道教的,可不是佛教的……咱们皇甫家,也是信道不信佛的!”宝亲王妃一句话堵了太后的嘴。
太后心中有气,却也不能当场发作,只道:“可是为了家国大义,少不得要牺牲小我,临安她身为郡主,理应为国分忧!”
“天香郡主也是郡主,难道就不能为国分忧了吗?”宝亲王妃问。
太后道:“哀家原先也打算让天香郡主去和亲的,但是……现在是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我听说摄政王当初可是拒绝了要娶天香郡主为侧妃的,如果摄政王知道天香郡主要去和亲,肯定是会主动上折子要求皇上收回成命的!”
宝亲王妃话里带着刺儿,明显就是和太后针锋相对。
太后哼了一声,道:“这事儿可就是王妃你道听途说了,做不得准的,你知道哀家为何执意要将天香郡主嫁给摄政王?”
“妾身不知!”宝亲王妃故意装傻。
太后看了看左右,使了个眼色,让人都出去了。
太后这才开口道:“哀家这话告诉你,王妃可不要到处说!”
“既然是不能说的,太后还是别告诉妾身了,妾身性子直,藏不住话!”宝亲王妃推辞道。
太后差点儿被气倒了,怒目道:“王妃,哀家和你说正事,你再这样,就别怪哀家不给你脸了!”
“妾身不敢,请太后恕罪!”宝亲王妃告罪,可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太后也不和她计较了,重要的是目的要达成。
到时候临安郡主被送去和亲,有宝亲王妃哭得时候,她就等着看她的笑话便是了。
“哀家之所以要急着将天香郡主嫁出去,那是因为她的肚子,等不了了!”
太后此言一出,宝亲王妃立刻就愣在了原地,脸色稍嫌苍白,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这……这事儿当真?”宝亲王妃不敢相信地问。
太后绷着脸,道:“哀家能拿这种事说笑吗?事关咱们皇家的颜面,也关系到摄政王的颜面,哀家是断然不能胡说八道的!”
宝亲王妃心头一颤一颤的,又是疼又是慌,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呢?
宝亲王妃心里清楚,这天香郡主有了摄政王的骨肉,那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和亲了。
别说漠北王同不同意,摄政王也是断然不会答应了,谁家愿意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呢?
更何况摄政王至今也没有子嗣,更不可能让自己的血脉旁落。
该怎么办?宝亲王妃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太后看着宝亲王妃的脸色,便知自己今儿这话已经说到位了。
太后故意长叹了一声,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劝道:“王妃啊,哀家也是没有法子了,少不得要你和宝亲王爷牺牲一下,不过你放心,临安郡主远嫁漠北,哀家定然会备下一份丰厚的嫁妆,再送她一百奴仆,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宝亲王妃此时满心的忧虑,就算太后说出一朵花儿来,她也无法接受的。
“怎么着?王妃还是不乐意?”太后故意拔高了声音问。
宝亲王妃不管心头多么慌乱难受,也不肯在太后面前示弱的,于是道:“倒也不是妾身不乐意,这件事妾身做不了主,自然要回去和我家王爷商议的!”
“宝亲王之前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可是说的正义凛然,难道又反悔了不成?”太后似笑非笑地问,明显是要把宝亲王妃的话给堵住。
宝亲王妃也不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王爷自然不是反悔,而是老千岁出面说了,不能亵渎了西王母娘娘,免得遭到报应啊!”
“浑说什么的,西王母娘娘要是知道咱们临安郡主为国和亲,那是家国大义,必然更加要保佑临安郡主的!”太后笑容里都带着那么一股恶意。
尤其是看到了宝亲王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是恨不得要笑出声来。
宝亲王妃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顾着那是太后的身份,她必然当场就要翻脸了。
好歹咬着牙忍住了,满心的怨怒无处发泄,也回一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但却知道举头三尺有神灵,西王母娘娘是咱们皇甫家的守护神,得罪不得,妾身是做不了主的,待回去请示过王爷和老千岁,再回太后的话!”
太后知道她是黔驴技穷,只能搬出老千岁说话,于是道:“老千岁那儿也会体谅哀家和皇上的难处,这事儿,哀家会去和老千岁说的,王妃回去准备着吧,等和漠北王商议好日子,便将临安送去漠北!”
这话一出,宝亲王妃就红了眼,恨恨地瞪着太后。
“太后,妾身知道您还记恨当年的事儿,但有什么气,您冲着妾身来,别动我的絮儿,她是我的心头肉,若有半点儿损伤,妾身也活不成的!”
太后听了,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敢对哀家大呼小叫,莫非要反了不成?”
“妾身不敢,但太后也是为人母的,自然知道孩子在娘心里意味着什么,太后也不是见识少,肯定也知道漠北是什么样儿的,我的絮儿自幼体弱多病,至今到了冬天还总畏寒,漠北那苦寒之地,絮儿去了,不就是送死了吗?”
宝亲王妃说着,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她也不想在太后面前哭,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去受苦,便心疼极了。
太后见状,却丝毫不为所动,哼了一声,道:“哪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是去做王妃的,又不是去做奴婢的,她将以咱们天启公主的身份嫁去漠北,漠北王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宝亲王妃用帕子揉了揉眼睛,道:“妾身虽然见识浅薄,也知道,漠北是什么情况,那不比咱们中原,地大物博,是个穷苦地方,要不漠北也不能总想着到咱们北境抢人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