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道:“奴婢只是点了她们哑穴,否则大晚上大吼大叫的,被左右邻居听到了,还以为郑家糟了贼呢,她们自己吓得晕过去了!”
方氏根本不相信石竹的话,掐着腰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把人打晕了,还敢狡辩,表侄女儿,你的丫头这么刁蛮,我看你还是把她卖了,我再替你重新买一个回来!”
唐颐姝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要她卖了石竹?
“表舅母,石竹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丫头,对我很忠心,做事也很细心,我不想卖掉她?”
唐颐姝一副委屈无助的样子,好像根本是个软柿子。
方氏见状,便劝道:“她这种恶奴,迟早是个祸害,这里牙行多得是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就给你找几个来让你挑,反正你有银子,多买几个也没关系!”
唐颐姝还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道:“还是不要了,石竹挺好的,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舅母……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你不要生气啊!”
方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表侄女儿,不是舅母非得要管你的事儿,实在是这个丫头不像话,你不知道,她刚刚还跑来我屋子里对我指手画脚,然后又打了两个老妈子,可见她坏着呢!”
“石竹说,是这两个老妈子不肯让她替我烧热水洗澡,她才不得已出手的,还说已经跟舅母说过了,舅母说尽管去烧,若是老妈子刁难石竹,你肯定会教训她们的!”
唐颐姝自然是站在石竹一边的,只是故意装出柔弱的样子,只是为了试探方氏的目的。
她肯定知道这两个老妈子并没有受伤,也不是被打晕的,但还是气势汹汹的上门来骂人,还要她卖掉石竹,她到底想做什么?
方氏被唐颐姝这“软绵绵”的话给堵了一下。
那两个婆子赶紧哭着道:“那夫人也没让她打我们啊?我们不让她进厨房,是因为厨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乱搞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可都是我们两个的!”
方氏立刻道:“是啊,我可没让这丫头打人!”
“我只是推开她们,可没有打人!”石竹替自己辩解。
“打了,就是打了,还把我们打倒在地上!”两个老妈子立刻高声控诉。
唐颐姝叹息一声,真是难缠的一家人。
方氏又劝道:“表侄女儿,你听到了吧?石竹这个丫头留不得,太凶悍了!”
“舅母,如果石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书,就原谅她这一回,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但是舅母,你们家厨房管得这么严格,要想烧个水都不行,以后该怎么办呢?”
唐颐姝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方氏道:“烧水自然是可以的,但烧水不能打人!”
“那以后石竹就不打人了,但舅母就让这两位老妈子不要阻拦石竹烧水做饭,可以吗?”唐颐姝问,她想息事宁人。
才来郑家就闹得鸡飞狗跳,实在不是她的本意。
方氏也露出了委屈状,道:“可不是我故意要刁难你们,从前厨房总丢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银子,可咱们小门小户,比不得你们大户人家,一点一滴都是血汗钱,所以才让这两个婆子管得严一些,不让闲杂人进厨房!”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石竹和唐颐姝都是闲杂人,她们想进厨房,就是她们不对。
唐颐姝头都大了,小小一个郑家的厨房,管得比御膳房还要严格,关键人家理直气壮,她能说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和石竹都没了解清楚,早知道如此,便在去烧水钱先去请示舅母了,是我们不对,下次一定注意!”
唐颐姝也很窝火,却也只能先顺着方氏了,谁让她还打算在郑家住下去。
方氏听她服软了,脸色稍微好了一点,道:“既然这样,表侄女儿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可不能让一个丫头坏了规矩,应该要好好管教才对,你舍不得卖了,那这两个老妈子也不能白白挨打吧?”
“舅母觉得应该要怎样?”唐颐姝问。
方氏以为她是在问自己的意见,便觉得唐颐姝实在是个软性子,好拿捏极了。
亏得她今天试探了一下,这么软弱可欺的孤女,留在郑家,可不是什么坏事。
方氏的小算盘已经开始打得响亮起来,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便随口道:“她这么没规矩,应该要打一顿,再关进柴房,饿她三天,让她好好长记性,以后便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石竹气的很,可是唐颐姝不说话,她便也不开口为自己争辩了。
她相信唐颐姝,绝不可能会听这个方氏的话。
唐颐姝看了一眼方氏,心中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了,面子上,却不显。
她本不想和方氏一般计较,可是方氏摆明了要把她当傻瓜一样欺负,她也不能不反击了。
唐颐姝看着方氏的眼睛,问:“舅母,石竹也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这样严厉处罚了吧?”
“你可不能这样纵着她,当心奴大欺主!”方氏执意要让唐颐姝处置石竹。
唐颐姝眼睛的幽光一闪,方氏忽然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身子抖了两下。
唐颐姝问:“舅母,你的两个老妈子故意刁难石竹,不让她替我烧水,是不是也该管教一番?”
方氏眼神有些呆滞,继而点头,道:“是,应该好好管教!”
“那就请舅母严加管教吧,这种不听话的仆人,怎么也该要打二十个板子,再关到柴房去饿三天,否则以后还不欺负到主人 头上去?”
唐颐姝将方氏的原话还给了她。
方氏点头,于是道:“是,你说的对!”
那两个婆子惊恐地看着方氏,方氏却喊道:“来人,将这两个老刁奴给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再关到柴房去!”
两个婆子大喊着:“夫人饶命,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