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婚礼上的当事人和那些帮忙的亲友才知道,这个程入晟其实跟当年一个样,还是有板有眼的,长期面瘫,只是上台的时候脸部才突然融化了,语言系统也随之切换到了另一个模式。
他在婚庆公司工作,因为这是他老娘开的,毕业之后就直接跟着老娘干了。
王立家里选好了婚庆,司仪第一次跟他们沟通的时候,他看到程入晟推门进来,吓了一跳。
这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本子”嘛!
而程入晟跟人沟通了好几次,竟没认出这个新郎是他曾经的师兄。
话说当年,王立长得像条豆芽,只长个字不长肉,瘦的不像话。青春期的时候他还满脸青春痘,成片成片的超大号痘痘,永远都是一脸快要爆浆的感觉。可以说那个时候,王立的外貌不怎么样,那一脸痘痘严重影响他的颜值,除了青梅竹马的刘安静,就没什么女生搭理他。
高中毕业后他开始调养加锻炼,还跑到大医院去治脸,坚持了好几年,他终于在结婚前把一脸痘痘给干掉了,身板也比当年结实些,虽然还是瘦,也不至于像高中的时候就是颗又萎又蔫的豆芽菜。
不得不说,没有那一脸吓人的青春痘,他还有点儿帅。
老同学们都惊呆了,也难怪程入晟跟他见了好几次面也没认出来。
王立和程入晟比起当年,都有称得上可喜的变化。
再看刘安静,好像还是那个样子,比起上学的时候好像又胖了一些,胳膊和腰部更粗了,发型和妆容也掩盖不了饼状大脸。惹得老同学在底下议论纷纷。
不过无所谓啦,新郎喜欢就好。
在这上下几届里,除了王志凌魏秋雁那对老眷侣,王立和刘安静算是结婚早的。他们的婚事还算有关注点,加上程入晟从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给他妈妈挖出来当司仪了,受邀的、没受邀的人基本都跑来强势围观。
从东篱校区毕业以后,除了王魏那对老鸳鸯走过红的毯那次,这群人一直都没再找个机会在一起坐坐。他们这帮人给人家占了好多桌,搞的双方父母请的人只能往以后的答谢宴上放了。
虽然很久没有坐在一块儿,这帮人凑一起还是一样没羞没臊。
“情人还是当年的好,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穆凯旋调侃,“看看人家,当学生的时候就选对了人,比你们这群人早喜结连理。”
“别这么说好吧,你难道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嘛!”洪小兵斜着眼睛看自己当年的舍友,当了律师也拯救不了他,那张嘴还是很想让人冲上去直接撕开。
“哎哟,洪大老板,喝酒喝酒,我敬你一杯,以后可得多提携下你这个不成器的上铺兄弟啊,苟富贵,勿相忘。”穆凯旋拿起桌上的红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朝洪小兵晃了晃。
“谬赞了,穆大律师,以后还得仰仗您,大家互相扶持。”洪小兵不甘示弱,你喝红酒我就喝白酒,抓起桌上的白酒瓶屯屯屯地往自己杯里倒。
除了穆律师比较风光,这个洪老板也有点面子。
当年洪小兵成绩差得发指,考了个根本没大学能招收的成绩,野鸡学校的学费家里又供不起,爷爷早早帮他报过征兵,他就真的去当兵了。
从部队出来后,他在家里跟着爷爷做工,还是他家祖传的老木工。
因为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过,加上喜欢这门手艺,技术确实不错,很幸运,爷爷老战友的儿子看上了他的手艺,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兄弟——这位老板就是搞装修的,把他请到自己公司,接了几个大单给他做。
洪老板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跟着那位老板,另一半时间回来给爷爷帮忙,自己也接不少活。
他攒了不少钱,也算个有钱人了。
这个家伙以前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相。虽然现在还是瘦瘦小小的,他在大家口中的形象又成了“精明的象征”。
有个过硬的手艺还是给力,从上学的时来看,他不过就是搬砖都会被嫌的命,现在可是小老板了。
穆凯旋和洪小兵可以说是两个范例,一个是司法考试高分的优秀典型,一个是拥有一技之长的成功榜样。
他俩坐在一张桌上,互相牛逼哄哄地自谦着,让其他人黯然失色。
他们上下几届这帮人,混出了点儿人样的也就几个,大部分乏善可陈,还有些在凄惨地摸爬滚打。
旁边桌上的霍添听着那两个人说话,一声不吭。
“老霍,挺够意思的啊,我还以为这次你不回来呢。”陈青柏突然说。
“就是,都没跟大家打招呼,也不给我们带礼物了。”闫嘉卉也在旁边说。
“回来的急,什么都没准备,晚上就回去了,时间紧。”霍添说。
他其实不太想回来,怎奈好多人都召唤他,不但同届关系比较好的人邀请他,师弟师妹等着他,师兄师姐也想见他。主要大家对他带着姑娘私奔这件事实在太好奇了,而且那两个人跑掉之后就很少再听到他们的动向,大家都八卦的不得了。
他觉得自己不回来一趟不太合适,成娜娜却说,要回你自己回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抢了最后一张机票跑回来了。
“别往外说啊,我现在在这边,我家的人都不知道,让我妈知道她就要来捉我了!”霍添又说。
“看给你吓的,连女朋友都不带着一起回,你这样不行啊,一点都不走心。”闫嘉卉揶揄道。
霍添尴尬地笑笑。
所以说,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想回来啊,只是叫我回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以前跟王立的关系也说的过去,他也给我发请帖了,我不回来一趟也不合适。
“你其实可以不勉强,都能理解。”王志凌先看着霍添,又对其他人说,“人家回来趟不容易,多累啊,都没好好休息就赶过来,别欺负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