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װ��.唐英华茅塞顿开,好像听说过霍添带成娜娜私奔后,他妈妈到处捉拿他的事,那倒不如给长辈卖个人情咯。
戚老大就是戚老大,戚老大最懂他。
让霍添被带走吧,把成娜娜一个人饿死在外面。
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霍添被家里强行掳走,唐英华幸灾乐祸,然后跟他戚老大在老大老丈人的店里喝了两壶茶。
戚伟超工作日每晚都来酒店帮忙,周末全天帮忙。还没有跟人家女儿订婚,他说起来倒是满口老丈人。
很多人对他的依附行为嗤之以鼻,只有唐英华一个人满满都是绝对的支持,比戚伟超的父母还支持。
现在他对戚伟超的支持又涨了一个等级,都快把戚老大当个人专属的宗教信仰了。
再说尤彻和夏微予,他们走过半条街,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又有人别有用心,碰到了中途从聚会里走掉的张慧怡。
然后就是张慧怡紧紧挽着尤彻从别的路走了,剩下夏微予一个人继续走在这条街上。
他低着头朝前走,不看路也不看人。
心情不好,跟今天扫兴不扫兴关系不大。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就这样聚少离多呢?高考之后,他们的学校离家乡的距离一个比一个远。大学毕业后的距离更远,越来越远。
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做着总被人说“你怎么在干这个”的活计。
并不是其他人有职业歧视,只是觉得他的工作跟他不太兼容。
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呢?他也会这么想。
夏微予并不是离不开人,就算好朋友都不在身边,他还是同样好好地活着,只是有点儿心情不好罢了。
不是因为孤独,只是自己一个人还留在这里,他比较失望。
无论他们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顺不顺利,开不开心,那都无所谓,至少他们本质上跟他是不一样的。
只有自己是剩下的。
要说他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夏微予不喜欢这里,从三叔家搬到父母家起,他就一直都不喜欢,最不喜欢这个小城市里人们体内共存的虚荣和闭塞。
“喂,你干吗呢,大晚上一个人逛街啊?”
一辆车停在路边,李君茹通过副驾的窗子朝他喊。
“回家么,我送你。”她又说。
夏微予怔了一秒,走过去打开了车门。
李君茹开着一辆黑色本田越野,车内没有花哨装饰,挺符合她的气质,凌厉霸气。广播里放着都市感情类栏目,车内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水味,她一边哼歌一边开车,夏微予看着车窗外,他们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夏微予问:“我们同路么?”
“不同路。我去接人,不过时间还早。”
“不同路干吗送我?”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乐意你就老老实实坐着。”李君茹的语气既不亲近也不厌恶,“你挺照顾安安的,我也没找着机会谢你,送你一次,不用客气。不过,还有句话不爱听我也要说,别成天和安安走那么近。”
“都是公事,我没别的意图。”
“那就好。”
然后他们又不说话了,车里又只剩广播的声音。
到单位的路口,李君茹把车停在路边,说:“我不进去了,里面车不太好走,你自己进去吧。”
“谢谢。”
“没事。”
他们的单位好几年前同着政府一起搬离旧址,但是没搬到一起,跟几个同系统单位搬到这栋楼上,那时办公大楼背后刚刚开始建新住宅区。住宅区前期落成了,好几个单位都有集资房,夏微予跟很多人家一样,高考后搬来这里,现在从家到单位步行只有五分钟。
听说李君茹好像买了最深处的后期房子,她最不喜欢这个小区的就是道路。路面本身并不宽,路边还违规停了那么多车,有些人又停得超级烂,导致有些地方只能单行。她最不喜欢等待和磨叽,经常开进去一次要烦心好久。
虽然容易路怒,她车技倒是不错,很多女性对大一点的车型都掌控不太好,尤其是手动的。她开的还挺熟练平稳,倒车调头也是一把过,比很多男司机开的还好。
路口阵阵晚风,这几天比较凉爽,夜里温度有点儿低,夏微予下车后哆嗦了一下,发现书落在车上了。
他没追也没喊,看着黑色的越野车消失在刚才的来路,站在路边愣了很久。
今晚遇到的人真多。
晚间的河边。
陈青柏和秦罗敷慢慢走在河边的绿化带小道里,小道到了尽头,走过音乐喷泉,前方桥上的霓虹闪闪变色,粼粼的水面如同梦幻的画面。
河边的夜晚还是同时兼容静谧与喧闹。
静处听闻木间啾啾鸟声,安详又寂寥。有人聚集之地放着音乐,人们欢快地跳着广场舞,一片热闹。
陈青柏带着姑娘出来散心,她最近心情低落。
耿元死了,葬身福利院地下室废弃的密集柜中。他被夹扁了,完全不成人形。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地下室蔓延着难以描述的臭味,大家以为是附近的阿猫阿狗在什么地方死掉了。护工们在空余时间一起搜寻,想尽快把问题解决掉。
自福利院从原址搬到这儿来,由私人开办转变成公立机构,条件好了,设备也是新的,地下室除了有护工临时住宿的房间,也有孩子们的活动室,还有老人们的阅读室,是大家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这段时间大家都不愿意下去,连晚班的护工也不愿到宿舍休息,宁愿睡在楼上的沙发里。
大家分头查看,挨着房间去找,搜寻开始没多久,检查仓库的就吓破了胆,两个人大叫着从里面跑出来,连话都讲不清了。
护工们都是女同志,谁都不敢往里面去。最后院长亲自出马,带着工人中万花丛中点点绿的两名男性,杀入仓库,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此作怪。
结果院长进去也吓坏了,腿软得站不起来,是烧锅炉的师傅和电工师傅一起把他架出来的,报警也是锅炉师傅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