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插足了他们的人,或者现在不该这么说,谁会觉得那是插足,都觉得他才是碍事的那一个。跟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的能算什么好人,那就是个男人中的绿茶婊,表现得温柔体贴又无辜,还劝段菡跟他好好过日子,生养小孩的事想开点儿。这可把段菡说的,觉得这个蓝颜知己太懂事了,家里那个丈夫简直就是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
童珺咬牙切齿,盼着他们也早早就跟自己一样,赶紧感情破裂,闹个没法儿收场才是最好的呢!
光顾着恨也不行,人还得过日子,还要生活下去。他回到之前工作的站点,想重新复职。老板很为难,说人手够了,还愁人有些过剩了。最后不忘加一句,以后有合适的第一个联系你。
他算是失业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其他工作。
童珺站在马路牙子上,都想撞死算了。
还有一件让他很难过的事,他得知自己前女友已经结婚了,好像跟了个有钱的再婚老男人,孩子都上大学的那种。
他连她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知道,没人给他请帖,也没有人跟他说。
当初他多宝贝前女友,到头还给别人捡了便宜。
童珺恨啊,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无以加复,他跟小兄弟坐在大排档啃着大羊腰子,喝着啤酒,嗷嗷地哭,比破烂王拆散他跟前女友的时候哭得狠多了。
他兄弟也知道这次劝不住,也不能劝,他这么消极、这么极端,陪他哭了几回,往后谁都躲着他。
童珺不止是恨了,他太绝望了,没有依靠就算了,他已经连诉说都找不到一个人了,还有比这更惨的事么?
多少次他都不想活了,买安眠药,打开燃气,站在楼顶,磨快菜刀,挂了绳索,临到头来,想想段菡现在幸福得要命,跟新丈夫你侬我侬呢,他又特别不甘心。
自己就这么死了,就是遂了那群坏人的愿!
他又苟且活了下来,每天充满仇恨,浑浑噩噩,以泪洗面,不醉不归。
他结交了很多社会上的朋友,跟着别人不做好事,唯有在坏事达成的时候,他心里有着难以言说的、报复一般的快感。只有这种快感可以暂且缓住他充满仇恨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命运又临来了新的转机。
他已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晚上非常活跃,白天特别颓靡。就在一个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白天,他肚子饿了,去楼下便利店找点儿东西吃,他撕坏包装,偷了一个汉堡,鬼鬼祟祟又不被察觉地走了。
路上他啃着汉堡,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了他。他一惊,以为自己偷东西被发现了,手里的汉堡差点掉在地上。
“您是童珺先生吧?”
他回过头,一个人穿着长袖连帽衫,扣着帽子,戴着口罩和墨镜,大热天的,气温都超过35摄氏度了,这人太奇怪了吧。
童珺嘴里嚼着汉堡,心里有点儿没底,还是用横横的眼神看着十米开外的那个怪人。
“您最近很烦吧,为前妻的事儿。”那人说。
“关你什么事儿啊?”童珺啧了一声,不会是那个姓段的找人来视奸并且埋汰自己的吧。
“我想帮您,或者说,我们互相帮助。”那人说。
“你谁啊你?”
“您知道4号小区有个老塔楼的事吧,他们开放了代理,可以祛除很多烦恼。”
“你是代理啊?”
“不是,但您可以当我是比404代理更友好的人。”
“呵,我看你不像什么好人。”童珺冷笑一声,“老子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你最好滚远点儿,别来烦我。一会儿不高兴了,小心我揍你!”
“对,心情不好去揍人,这是个非常好的减压方式,您不妨试试。”
童珺朝前几步,大笑:“有意思,我还没见过自己找打的。”
“您不是打我,而是这个人。”那人也上前几步,递给童珺一张对折的照片,照片里还夹着一枚铜钉,“您就揍这人一顿,算是解解恨吧,这玩意儿我送给您了,愿意怎么使用,您随意。”
童珺吞了一口口水,这玩意儿他见过。
之前他还跟段菡一起开着小商店的时候,楼上有个总是对段菡不怀好意的高中生,那个男生叫过送货上门服务,当时就想用这玩意儿刺他。要不是他身手好,还不知道被刺一下会怎样呢。
他听过老塔楼的传说,将信将疑,也有些害怕。
“这个人工作的地方,离您跟朋友们玩的地方很近,他经常很晚下班,您哪天碰见了,就找这个人撒撒气吧。”那人把照片和铜钉塞到他手里,“不过有件事您一定要记住,这东西使用前一定不能取下那枚小扣子,这玩意儿现在算是‘黑户’,是不能见光的。取下之后要立刻使用,不然很有可能被塔楼里那人回收回去。”
童珺仔细一看,铜钉尾部套着一个像是透明塑料的小圆环,大概就是那枚不能取下的扣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办事?我拿了这玩意儿就走呢,你又拿我怎么办?”童珺哼地一声,不愿露怯。
“您一定会的。”那人说。
童珺的目光从那人包裹严实的脸上移开了,跟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扯上关系的人,估计也没那么简单。
明显面前的人对他目前的状况了如指掌,他还有些畏惧和戒备。
“那就先这么定了。”童珺收起照片和铜钉,“如果以后还有需要,我怎么联系到你?”
就这一枚怎么够?
姓段的女人,那个坏男人,还有破烂王,包括前女友那家伙,也有那个假惺惺的老板,有哪个是不该死的?这些人把自己害惨了,我童珺现在这么可怜,他们却在幸福的家里笑着,凭什么?
你们也要为这些可恶的行为付出代价啊!
老子对你们来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么,老子对你们,肚子可是胀得很呢!
谁哭谁笑咱们走着瞧!
“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还会来找您。”那人说完就走了,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