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0015��@�“差不多吧,我知道。”
“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或许我之前的认知就是错的。她依赖我,她很单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喜欢被爱也害怕受伤,她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那么可爱……因为我也喜欢过去那种没有猜疑和被依赖的感情,所以有很多事情,我自己或许是看不到的,只是现在不得不看清和承认而已。可是我一时间真的好难接受啊。”李君茹感慨。
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给安宇姬说的。好像对任何人都很难说出来,她的人设毕竟是“潇洒”“生人勿近”“老子超酷”这一类的,如果因为朋友关系的淡化、弱化,那不是太矫情了吗?
不知道是精神空虚还是药物作用,她也终于有了一丝疲倦,睏意好像正在逐渐回来。
而夏微予着其中细枝末节的一点,说起了废话:“我也觉得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以前常有男生开她玩笑,甚至在她面前开黄腔,她用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没有反应,没有表情,没有温度,那个样子让人发毛。其实我觉得她可能都明白,她看那些人的样子,怎么形容呢,居高临下的不屑一顾?”
李君茹打了个哈欠,骂他:“还敢说只有工作关系,你还不是关注过人家吗?这种事你都知道,我还不知道呢,我叫你离安安远点儿了吧!”
对啊,连他都知道,为什么这些事自己就不知道?
所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又没有那些意思。”夏微予还认真地解释,“以前最喜欢跟她开玩笑的,不就是尤彻的那帮乱七八杂的朋友嘛,成天就喜欢招惹好看的女生,如果你没有那么凶,他们应该也会成天招惹你。”
“我凶?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我给你旋下来你信不信?我这么好、这么善良,这几天对你怎么样,你摸着活蹦乱跳的良心好好说!说起来,你不也是那群乱七八糟的人之一么,尤彻的朋友真没几个正经的。”李君茹又稍微来了精神,轻轻拍了拍下放在他们中间的、把床分成两部分的、一张卷成了条的毛毯。
这张卷状毛毯的来历——夏微予原本想睡在沙发上,他总不能挤走这个房子的主人吧。李君茹觉得他是个可怜的病人,还是无家可归的那种,让他睡沙发太腌臜了。那种老式沙发不但硬还窄,中间横亘半截扶手,实在不适合睡觉。于是她把原先的床品揭下来,换了套纯棉的,还在中间放了那张卷状毛毯,指着毛毯说,我就不赶你去其他地方了,不过你如果敢越到这边来,不对,如果你碰到这条毛毯,我就让你人屌分离!
夏微予看了一眼毛毯,讨饶:“嗯嗯嗯,你善良,人又好,大恩大情永不忘。”
“你都不问问,为啥我会那么宝贝安安,你也不问我和她最近怎么了,还有住了这么久,你也不好奇我奶奶。”李君茹又打了一个哈欠,语调逐渐慢了下来。
“你不是不让我关注安宇姬吗?”
“死直男。就算你问,我可能还不想告诉你嘞。”李君茹又问,“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看到朋友的对象劈腿了,你会告诉朋友么?比如那个怪怪的小女生,她背着尤彻和其他人来往,你会和尤彻说么?”
“会啊,这根本就是他最想看见的,肯定乐得合不拢嘴,然后跑去跪在地上谢谢人家呢。”
“好吧,这个例子好像不合适。那我不妨告诉你,但你不可以说出去。”李君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你记不记得比我们低一届的,有一个叫李晴苑的人?我看到她和葛铭走得很近,或许是误会,但我怎么看都不像误会。这种事……我不可能告诉安安,但我也不能不告诉安安……安安肯定不能接受,但是如果以后还是要面对呢?我是真的不喜欢那个葛铭,虽然谈不上同情,但我真觉得从他对闫嘉卉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冷漠、自私又虚荣的人。”
“不如再看看吧,想好点儿,或许就是误会呢?其实尝试着旁敲侧击一下,试试启发她。但这种事,无论真假,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解决。我觉得,你可能把她想得太娇弱了。一直都是你照顾她,难免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她在‘弱’的那一方,你作为‘强’的一方,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责任。”
李晴苑是什么人?完全没有印象了。低一届的?对低一届的就跟失忆了一样,很多人都完全想不起来了,不管是名字还是样子。不止低一届的,过去的同学,从小学到大学,很多人他都不记得了,而且像是突然发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瞬间就记不清那些人了。关于那些人的记忆一片混乱,就像过去的经历全都是有问题的、不真实的。而且,当初要不是单位里欢腾得沸沸扬扬,成群结队转发安宇姬的婚纱照,连葛铭长什么样他都快想不起来了。
不止那些人,自己和尤彻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跟霍添是怎么熟悉起来的,李君茹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和自己关系这么近的?
跟舒盈莹的重逢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契机,在他的脑海里模糊不清,没有时间、没有原因、没有界限。
他感到有些慌乱和茫然,在这些事变得模糊不清时,也是他身上怪事频发之时。
李君茹并不知道他在茫然什么,只在眼睛即将睁不开之前,最后问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微予当然知道她指什么,含糊地说:“没什么,有点儿贫血而已。”
他们说话声都不大,四下无人静悄悄的凌晨,甚至间隙还能听到台钟的指针走动。
李君茹缓缓回了一句:“贫血?大老爷们儿贫什么血?你这贫血严重到会晕过去,像要死了似的……你可真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