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柏以慢慢悠悠的观光速度,不到20分钟看完学校的每个角落。
这还是个大学么,感觉未来的生活好无望啊……
要说这看起来是个高校,门口热闹倒是挺热闹的,就是门里头幻想中应该出现的成片欣欣向荣的绿草如茵和圆形斗兽场般恢宏的图书馆确实是没有的。
尤其是那个图书馆,虽然他不看书,对于图书馆的想象倒不止一星半点,以后姑娘来找他玩,他不得带着去装装逼。不过,这个废弃仓库一样的图书馆是怎么回事,带着一股浓郁的阴森气息,有什么东西随时都会从里头跑出来似的。说好的凝聚着高校灵魂的神圣殿堂呢,这里面蕴含的可能是鬼魂吧,谁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相较之下,妍妍所在的本部还好,晚上后街还摆夜市,各种小摊琳琅满目、香气诱人。
啊,算了,不要在一这些细节,能有个大学给他上一下已经很幸运了,他高考数学还人品爆棚不小心答对了所有选择题呢。何况妍妍本身都是能考上清北浙复交的人,还屈身放弃那么多好学校,到一个当地的综合性大学,就是为了陪着他,跟他步调不要差的太远。
这么想想,他又一个人站在路边欣欣然傻笑起来。
果然那姑娘最好了。
一天前。
陈青柏跟妍妍一起坐着火车来到这个城市,福利院腾不出闲手,没人送妍妍上学,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也没人送他上学。两人作伴而来,他一路上还十分欣喜,没人跟来干扰他们才是最好的,苗苗、耿元什么的,哪儿远哪儿滚,终于清静了。
第一天先安顿好人家姑娘,第二天他才到自己这边来报名。
他俩到妍妍所在本部的时候,他还对学校蛮失望的,老老旧旧的,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该有的样子。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本部已经很不错了好嘛,他的那个分校区才是个烂地方呢。
学校怎么样暂且不谈,你们觉得陈青柏是个会学习的人吗?陪姑娘报名后,他又摩拳擦掌了,吸取以往的教训,他早就在火车上就对这一晚做好了万无一失的规划。
下火车的时间是下午,火车站就是开往妍妍学校那路公交车的起始站,他已经提前打听好路线,要坐14站,正好停在学校大门口。他还联系了认识的师兄,师兄正好在迎新工作上当差,一路加插,很快就解决了报名缴费。
这次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像到自助餐厅那次一样,吃得那么没出息,也不会随随便便选一家小破旅馆将就。他在学校附近跟妍妍点了家常小炒,再回到学校对面的快捷宾馆,胆战心惊地送姑娘到自己旁边的房间,叮嘱她关好门,有事打电话,早点休息。
全程没碰到熟人,他长吁一口气,虽然他以为自己保持着正人君子的形象,当时还是跟全国通缉犯似的,就怕在宾馆里给人认出来。
从旁边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非但没有一丝兴奋期待,还觉得很悲哀。这次他深知自己银两有限,已经没有了当年逞威风的豪气,一切都小心翼翼。听见姑娘拉好安全栓,他就打开手机上的计算器,回想出门之后的每个细节。
出了福利院巷子他叫了辆黑车拉他们去火车站,候车的时候在旁边小铺子里买了些车上吃的东西。中午靠着零食实在吃不饱,他咬牙买了车上的盒饭,为了不让姑娘在旅途觉着委屈,他还买了牛奶和果汁。报名的时候让工人拉行李付了劳务费,给姑娘添置床上物品和日用品也是他掏钱。后来吃正餐和逛夜市、还有住宾馆依然是他在摸钱包,零零散散的小钱就不算了,单是下火车的这一天他就花了千来块,都超过两个月的生活预算了。
第二天还有他自己的安置问题。而且以后他俩见面,总不能让姑娘给他掏钱吧。
想想这花销他都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虽说预留学杂费之后每个月还有个六七百可以支配,实际刚下车就比他的预算超出太多。而他之前规划中的每个月生活费的何去何从,在现实中似乎不是一般捉襟见肘,他打听了学校的生活成本,即使在食堂吃最便宜饭菜的情况下也几乎没有盈余。
真不知道自己在装什么清高,更不懂在这种事上有什么好逞强的,当初非但拒绝爷爷提出的援助,连亲爹妈给的钱他都没要。
现在想想不如几巴掌扇死自己,就算接受了那群人的施舍又怎样?或许未来可以少到街上发几回传单,或许现在可以住好一些的旅店,下火车的时候也不至于听到门口的报价就吓得不敢打车。想了半天还得重操旧业,是时候该到哪款新游戏里捞一把了。
之前的一年因为东篱校区结构剧变,代理校长严厉极了,他根本没机会登陆游戏,很多老客户都换了代练,更多活跃的代卡装备者也取代了他的位置。找新的固定客户很难,现在外挂时间短、效率高还便宜,机器和公式怎么说都比人手操作强,想继续干这行也不轻松。
他放下手机仰躺在床上,又想起他第一次跟人家姑娘在外面过夜的整晚,简直太尴尬了。那次两人共处一室,还在一张床上,越想越心惊肉跳。因为他怂,那天对于他来说很尴尬。也是因为他怂,幸好他怂,幸好不是霍添那个淫贼!
想到那个淫贱的老舍友,也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
他又拿起手机,才发现跟淫贼住了三年,连人家的QQ都没加过,每次他都是直接通过学生会的群找到老霍。再看看那个群,自从胡斓上位之后就一片沉寂,在校期间他们的网络都被掐断了,学校机房的外网全部关闭,前学生会大楼受胡斓管制,像他这种人只能戒网。后来终于毕业了,因为学生会的没落,那个群也再没热闹起来,偶尔有人说一句话,很快就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