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取下一套挂在墙角的黑色长衫,走到幕帘后,换好出来在镜子前看着,挺合身也挺好看。
“多少金币?”
老板伸出五根手指。
沈君付了金币,在街上走着。卖包子的老板在擦桌子,酒馆只有三五个客人。
饭店,有的客人在碰杯说着胡话,什么牛皮都敢吹,有的一个劲儿地夹花生,‘嘎嘣嘎嘣’吃得津津有味,沈君推开门进去。
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小二笑眯眯地过来,“要点什么?”
“一盘熟牛肉,一盘辣椒炒肉,一碗老火汤,一坛酒。”
“好嘞。”小二屁颠屁颠地下去。
沈君临窗而坐,夜色凄冷,饭菜酒上来,吃一口牛肉喝半碗酒,一坛酒喝完,再要一坛也喝完,脑袋晕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是模糊的,站起来又浑身无力地坐下,偌大的店里,只有沈君一个客人,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吃光。
沈君结了账,喷着浊酒气打了个酒嗝在街上晃荡,除了一条狗,没别人,几家灯火还亮着,沈君晃荡到一家客栈门口吐起来,在台阶上趴着一动不动。
胖老板用肥手指戳了戳沈君的背,沈君还能动,悬着的心落下,对伙计使眼色,两个伙计抬起沈君,把沈君抬到离客栈比较远的地上。
沈君站起来扯住一个伙计的衣服,“我要住店,我有金币,哈。”浓浓的酒气喷到伙计的脸上,伙计的脸皱得像核桃仁。
肥胖的老板奸诈地笑着,肥手在沈君身上乱摸,连屁股胳肢窝都没放过,甚至脱了沈君的破鞋,在鞋里脚上摸了几遍,除了摸到一手臭味,连一个子儿都没摸到。
两条眉毛倒竖,狠狠‘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别走。”沈君抓住胖老板的胳膊。
“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动粗了。”肥胖的老板的眼里寒芒闪烁,抬起脚对着沈君的肚子踹去,没踹到沈君,脚却收不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冷气袭身,盯着脚,就算使出在老婆身上日夜耕作的力气都收不回来。
两条眉毛斜着,脸皱起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大爷,大爷,求你,求你放了我。”
“哈哈,你要我放了你,你是谁呀?”沈君的眼睛闪闪发亮,推了一下肥胖的老板,‘咚。’肥胖的老板很不情愿地坐在了地上。
沈君一脚踏在肥胖的老板的肚子上,拿出刀把玩着,偶尔贴到肥胖的老板脸上,吓得肥胖的老板哇哇乱叫,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鼻涕溅到嘴里。
“你不是大爷吗?怎么,现在我是大爷了?”沈君笑嘻嘻地道。这时的沈君哪像醉了。
“我是大爷,我是大爷。求你放了我。”肥胖的老板流着鼻涕眼泪哀求。
“刚才你吓着我了,你要给我精神损失费。”
肥胖的老板听沈君这样说,觉得有戏,“要多少?”
“不要金币,只要在客栈住几天,住最好的,吃最好的给我最好的服务。”
“好好好。”肥胖的老板连声答应。
沈君乐开了花,没想到这种好事被自己遇到。从饭店出来后身上已经没有几枚金币,想住店故意搞这一出。
两人都很高兴,一起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地回到客栈。
肥胖的老板吩咐伙计给沈君安排最好的房间,给沈君最好的服务。
三楼,沈君躺在宽大的床上,被子很滑,床周围有花,很香,太爽了,一会儿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早晨推开窗,街上人流如织,沈君穿戴洗嗽完毕,坐在椅子上在镜子前整理头发,嘴巴周围长毛了,两道剑眉,眼神清澈如水,少了青涩。
站起来优雅地抻了抻黑色长衫,从这里出去,将要面对的是花城的城主。自己逾期而来,无论遇到多少艰难与凶险都不后退,屠魔剑是志在必得。
下楼,胖老板等候多时,佳肴已备好,给沈君倒酒,沈君挥手,酒立马被撤掉。
从现在起滴酒不沾,保持头脑清醒,体能维持在最佳状态,绝不在无用的事情上多浪费一丝一毫精力。
城主府在花城中心,四面有高墙,难攻易守,遍布守卫,死士、刺杀者、剑奴、刀王、箭神。‘而花梦、花凌雪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贸然前去可能有去无回。
先要确定屠魔剑在哪?那是自己的剑,谁都不能夺去不能占有。
沈君在商店买了地图,搞清位置,直奔东北方的花魂山,屠魔剑应该在花魂山里。
几个时辰后,一身黑衣的沈君到有几千阶的石阶底,踏着石阶上去,石阶高耸入云,上到一半花气浓郁白雾环绕,朝下望去如山大的建筑只有蚂蚁大小。
台阶极滑极陡,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一袭血红长裙拖地美艳不可方物的花梦轻扶着栏杆,凝望着盛开的花花如海如浪,七种颜色的花极美。
风拂过,许多花在空中飘舞,美艳了这世间。
女人如花,虽美到极致,却极短暂,若无人欣赏呢?只能独自飘零,独自凄苦的过一生。
眼里若有所物,若有故事,若有情,那不能忘怀,令人断肠的情。
秦怀,那个为自己执着一生的人啊,第一次相见,他在雪地里狂舞狂醉,以剑驭情,那时他舞的不是剑是故事。
白雪覆盖了他的身,他的发,他斑驳的人生。
他为自己抵挡千军万兽、抵挡所有的风霜,用尽一生的力气。
而自己呢?“哈哈。”花梦讥讽地笑起来,自己为他做了什么?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永远在利用他,为了花城,不惜让他屠族血流成渠,他是自己的刀、自己的剑、自己的杀人工具。
他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头发已经全白,望着自己时的凄哀眼神永远也忘不了。他用血手摸着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哭,要坚强地活下去。
那一刻,为什么自己的心无声?为什么自己无泪?为什么自己生若死去?为什么那时才懂?才懂他的爱。
我不要城,只要和他在一起,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他被葬在千里流荒、他的魂归故里,而自己呢?自己的魂早已随他而去,在世间飘飘荡荡。有着绝美的容颜,心却是空的,行尸走肉般地活,有时甚至连痛苦是什么滋味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