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真的会签。”
“现在相信了?”陆明瞥了尸体一眼。
槐桑的嘴角翘起危险的弧度,五指成爪,五道妖气将尸体融化得连渣渣都不剩。
陆明去隔壁的房间了。
整夜,槐桑都坐着,闭着眼睛,感应百里和歌的气息,奇怪,在齐王城外感应到了百里和歌的一缕魂魄在齐王城,现在怎么感应不到了?他发现了自己?躲着自己?这不可能,他的七魂六魄只剩一缕魂魄,怎么可能发现自己?和陆明签了灵魂协议,有陆明相助,怎么也要找到你,救出你。
早晨,陆明推开窗,寒气扑来,雪花在风中旋转,房屋错落有致,密密麻麻的,长街交错,只见巡逻队,不见游人。
槐桑醒了吧,陆明用手指捅破窗纸,左眼凑上去,槐桑坐着,神情安详,想起她是妖,不用上床睡。洗漱,点燃火,往盆里加碳。等槐桑休息好后,一起找她的心上人。
槐桑的意念灌注到魂魄中,一缕魂魄飘然而去,狂风猎猎,吹得魂魄摇摇晃晃,魂魄从城南到城东,从城东到城西,从城西到城北都没有感应到百里和歌的气息,难道百里和歌已经离开齐王城?找了他多年,这次又找不到?和歌,你到底在哪里?魂魄朝东北方飞去,停了,槐桑收了魂魄,眼睛睁开,难掩喜色,推开陆明的房间门,“百里和歌的魂魄在东北方。”
槐桑想召唤出木鸟。陆明血红的眸子盯着槐桑,盯得槐桑心里发寒。
“你的身份暴露了不要紧,全城在通缉我,我的身份一旦被暴露,插翅难逃,到时,谁助你救你的心上人?”
陆明和槐桑一先一后下楼,走出归来客栈,雪大了,没有要停的迹象,几丈之外,一片白,瘦骨嶙峋的狗趴在墙角,一动不动,身上有厚厚的雪,它旁边的老头也是。
陆明醒了醒鼻子,想炼化他。槐桑催促道,“待会,有很多。”
齐王城东北郊,房屋稀疏破败,地面坑坑洼洼的,枯树成排,掉光了叶子,挂满冰凌,阔大的荒地上,陆明、槐桑迎风而来。
槐桑依然穿着紫色长袍,陆明怕身份暴露,穿着灰色长袍,戴着连袍帽。
槐桑的脚步放缓,“有没有感觉到很冷?”
这不是废话么,陆明白了槐桑一眼。
“比那边冷多了。”槐桑说的那边,自然是指齐王城的南边。
陆明虽只有二十二岁,却是踩着累累白骨过来的,妖都能感觉到不同寻常,陆明岂能感觉不到?前面有栋建筑,不高,一层,白门,墙上有三个漆黑大字,镇魂冢,可能百里和歌的一缕魂魄被囚禁在这。门是关着的,有一条缝,没有门环,既是镇魂冢,很少有外人来,所以,没有做门环。
妖力环绕在手心,扑到门上,门纹丝不动,用了四成功力都没有把门打开,气急败坏地用脚踢。“陆明,你开。”
陆明狞笑,“我只负责杀人,可不负责开门,你要是连门都打不开,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槐桑加了一成功力,门动了,但没开。
“让开!”陆明沉着脸,无尽元力从体内飙出,轰在墙上,墙凹了一下,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陆明抽出红尘丝,红尘丝比刀还锋利,陆明再度轰墙,同时,红尘丝也射出,将墙割出一道淡淡的痕迹,瞬间,陆明、槐桑都结冰了,陆明的身体周围防护壁罩环绕,冰火不侵。
槐桑的身体周围妖力环绕,若不是反应得快,恐怕此刻已经被冻住。方圆二里,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冰住一切。咔嚓咔嚓,墙的裂缝越来越大,门开了,墙的裂缝又愈合,槐桑的嘴巴张得老大了。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镇魂冢被高手设置了结界,用蛮力自然打不开,我们要赶紧将百里和歌救出来,因为门被打开,对方肯定已经发觉。”
槐桑又不傻,咋个会不明白陆明的意思。里面全是冰,难怪会很冷,有一个入口,几丈宽,槐桑和陆明踩着冰阶下去,几息后到底了,眼前,矗立着一座座冰丘,望不到边,这里真是囚禁人魂的好地方,因为一般人进来不了,就算进来了,也会很快被冻死。
“那边有人。”陆明说着把槐桑拉到冰丘后。
马山吹着口哨,撒了一泡尿,跑回冰屋,关好门,坐在兽皮衣上,他的前面有一个火盆,火熊熊燃烧,照红他的脸,旁边有五六个人,都穿着大衣,棉帽放在一处,铺在地上的兽皮上有用木碗装着的花生、野果、兽肉、用兽肉和野果酿造的兽酒。
马山抓了一把花生嚼着,喝一碗兽酒。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外面极冷,里面热乎乎的,和兄弟们把酒言欢,聊聊钟严的老婆,她的屁股很大,胸也大,皮肤白嫩,真想摸一下,钟严都被她榨干了,走路打飘。
百里良帅为了金币,真是什么坏事都干,和城主对着干,总有一天,城主会灭了他。老大这会儿又指不定祸害谁家的良家,飘飘欲仙呢。好久没回家了,有点想儿子,也不知道骚蹄子有没有想我。
罗重生往嘴里丢了一颗兽果,斜靠在木架子上,一身肥膘,脸上的肥肉都快把眼睛挤得看不见了,两道眉毛倒是挺着,他望着火,一动不动,马上就要进入甜美的梦乡。
马山拿起倒满了酒的木碗,碰了一下唐渊的木碗,“来,喝。”其他几个都尽兴了,差不多要和周公约会去了。
“在这里当班,还是挺好的。”马山感慨道:“有吃有喝的,又冷不着,没有多少事干,每月还能领不少金币,唯一难受的就是,见不到婆娘。”
“是啊,我挺满意这份差事的,当初来时,我很担心,以为要冻死,劫狱的人多,咱们的修为一般般,能进这儿的,都不是普通高手,真干起来,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他们杀。来了几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劫狱。”
“劫个鸡儿的狱,这里面关得都是魂魄,劫走了,说不定马上会消散。要是真有人来劫狱,干不过的,就躲起来,被发现了,就跑,自会有人收拾他们,为了这点金币,把小命丢掉了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