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只为表演杂技的人拍手喝彩,而她,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那种,难怪他们的老大要她跟那些人一起练拳脚还要给他们端茶送水,如果不是因为“毁容”,她可能日子会好一些,光想想那个老大看到她时候的那双眼睛就知道他是一个好色之徒。
累了一整天,所有人暂住在一家较小价钱最便宜的小客栈内,但是老大却突然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要好好准备一下,今晚有人包了场,对方给了平时的十倍价钱,要他们去府上表演,还点名要柳樱涵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告诉她对方是个阔主儿,听闻他们这些人中有个女子琵琶弹得非常好,所以宁愿花大价钱听上一首。
在这些江湖卖艺的人眼里自然不会懂得那些贵人的心思,既然给足了钱财,他自然是嬉笑颜开,本以为一个落魄的长得奇丑无比的小姐没什么用处,琴棋书画在他们眼里根本赚不到钱,想不到短短几天就摊上这么好的事情,他对那个“樱儿”是刮目相看了。
柳樱涵想不到这天来得这么快,这就找上门了。
沐浴之时,柳樱涵差点大叫出来,原本手臂上不大的那块看似被烧焦的痕迹如今越发溃烂,狰狞而恶心,遇到水显得越发严重。
柳樱涵踉跄着从浴桶中走了出来,她隐约中问道浴桶中的水散发着轻微的臭气,才知道那两个男人没有说错,味道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那么我的脸?”柳樱涵已经不敢掀开脸上的面纱,她害怕会更加严重,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烧伤随便敷点药就好,现在看来比她预想的要严重很多,这样下去她的脸面纱也遮不住了。
入夜,一处府邸后院到处张灯结彩夜夜笙歌,一阵欢笑声从里面传出传出。
亭台楼阁,假山怪石,花坛盆景,在月下,柔如水的月色中每一棵盆栽都长得十分茂盛异香扑鼻。
因为柳樱涵脸上的黑色伤疤的关系,担心她的面纱一旦脱落,触怒了客人,那就不好了,所以他们的老大找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代替。府邸的主人是要柳樱涵独自去弹奏,好在房间内有一个偌大的屏风,让那名美貌女子面对客人,而后让柳樱涵躲在屏风后实弹,美貌女子则是拿着一把琵琶在房内假弹,来一个偷梁换柱之计。
躲在屏风后的柳樱涵早已做好了准备,她想的没错,果然是刺史府的大人找上了她,练了许久的那首“琵琶断魂”,就是为他准备。
面纱下的柳樱涵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事情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希望后面的事情也不要出意外才好。
娇美的女子早已坐正,怀中抱一把怎样盘弄也没不会响的琵琶。
刺史大人已经坐下,和那名女子小聊了几句,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故意弄出一点声响给暗处的柳樱涵,代表已经可以开始了。
柳樱涵指尖落在琴弦之上,琴声激扬而起,柳樱涵在注入内力在琵琶中,凌厉的音杀仿佛化作根根破空而出的利箭,刺耳肃杀之曲逼得那名假弹的女子一脸不敢置信,美丽的瞳孔瞪的极大,有几分骇人的扭曲。
“嘭!”一声,女子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那声声凛冽的琵琶声,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音,而是凝实成一把把利箭,向四周射来。这一瞬,她的心头开始蔓延起浓浓的恐惧,死气,杀气……
怎么会这样?那名女子开始感到头晕目眩,屋外的狂风呼啸着灌入进大厅,明亮的烛火,忽明忽暗,不知吹灭了多少盏明灯,让人睁不开眼。
听了这首“琵琶断魂”的人会失聪盲目,柳樱涵本不想连累这名貌美的女子,但发生的意外不是她所能掌控。
柳樱涵遂扬起手,手指落处,琵琶再次发出声响,化作一道道凌厉音波,如狂风大作,如电闪雷鸣疾驰,如惊涛海浪拍岸,如烈焰呼啸,天崩地裂……
五音过后,柳樱涵放下琵琶,摘下了耳洞里的棉花走了出去。
此时的柳樱涵脸色有些苍白,琵琶音杀本就极其耗费心神,没有源源不断的内力,只会更加艰难,好在,她成功了。
柳樱涵从容的走出去,房间的二人虽然端坐不动,但是却早已五脏六腑皆碎而死。
但是很快,她已经被刺史府的人团团围住,因为刚才的弹奏太耗费心神,此刻的她是无法冲出突围,只能任由他们处置。
她当然也知道,“琵琶断魂”,此曲一出,她也将会大祸临头,但这也是她的任务,下一步,她是否能活着走出来,就要看她是否能受得住那些人的手段了。
柳樱涵被单独关在一间监牢,阴暗潮湿没有一丝阳光,到处充满了腐臭的气息。
此刻的柳樱涵正双手抱着头,埋在膝盖里,只在这里一个晚上,她浑身哆嗦个不停,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嘶吼,想着那一幕幕皮开肉绽的血色,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虽然平日里接受过很多惨无人道的训练,但是一旦进了监牢,那便是人间地狱。
一阵整齐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她不敢抬头,心,也开始颤抖个不停。
所有的人都被她连累进了牢房,但是她早已查清楚这些江湖卖艺的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表面靠卖艺为生但是私底下有些人则是他们骗取来当赚钱的工具,老大会找一些贫困的人家说服那些长辈卖掉他们的孩子,告诉他们只要孩子拜他为师将来就会赚大钱,回来之后就能光宗耀祖,以最低的价钱让那些孩子归自己所有,然后逼着他们训练,最后上台表演,过程很残忍,她还亲眼看见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训练中被他们活活打死,然后尸体丢弃在山林中,更是把一个孩子四肢砍断养在一个大缸里,供人参观……所以这些人也该死,他们被她连累就算死了那也是罪有应得,也算是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