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这个表情,这画上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会令他如此动怒?
“大哥?你怎么了?这不过是一张坏了的画嘛。”龙凌霜眨着眼睛,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后果。
“滚出去。”龙凌啸指着大门,命令道。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就是一张这么丑的画而已,你居然这么凶。”龙凌霜很是委屈,恨不得撕了这幅画。
“你说什么?”龙凌啸眉间抽搐,不知不觉中,双拳紧握。
那幅画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部分,无人知晓的一个最心底的秘密,他绝对不许任何人触摸和亵渎,哪怕此刻是自己最爱的妹妹。
而娇纵惯了的龙凌霜也是气急了,直接拿起那张坏掉的画瞬间撕成了两半,她恨不得撕个粉碎。
还未等龙凌霜继续,龙凌啸箭步冲上来的右手已经掐住了龙凌霜的脖子,冷声说道:“你敢撕了它。”
龙凌霜脸色憋得通红,眼泪滑过脸颊,很是吃力的样子:“大哥。”
“哼。”龙凌啸狠狠甩开龙凌霜。
“啊!”龙凌霜跌在地上,感觉摔得很疼很疼,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她想跟大哥撒撒娇,可是看到的却是大哥对她的冷漠。“好疼啊!我的手都擦破皮了,不就一张坏掉的画嘛,我去告诉爹去,哼。”
可是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疼爱自己的大哥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里只有那张被她撕成两半的画。而且她看到他一脸忧伤,小心翼翼地把画平放在桌面,手,轻轻触摸着画上的女子。
那个女人是谁?是他喜欢的女人吗?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大哥从来也没有提起过。
心好痛,这次不是断情蛊起作用,是她真的很痛很痛,爹不爱自己了,大哥也不要自己了,娘也离开了,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第一次,影幽感觉到好孤独。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她现在至少还是在宫里享受万人敬仰的贵妃娘娘,更不会受这份罪。现在,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啊!”突然之间,影幽抽出身上的武器,向前面的草丛甩去,一鞭子下去,一个人影从里面跳出,凌空跃起。
全是带鬼面的男人和穿白衣的蒙面女人。
果然找上门了呢,如果被抓回去也是生不如死,也能一辈子都会被关起来永不见天日,这样自己就无法报仇了,她拼了。
撕打,刀光剑影,死尸,血流成河,只是对方人太多,自己敌不过千军万马。
影幽觉得自己的头很晕,呼吸困难,此时的她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中毒,眼睛也越来越模糊,自己早该想到这些无耻之人的手段,在地宫呆久了,竟然还中招了。前面被杀的这几个不过就是小角色,后面才是真正厉害的敌人。
想继续厮杀,但是毒已深入肺腑,动作开始变的缓慢,每一招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慢慢的,影幽感觉到体力不支。
“呀!”影幽挨了一刀,加上之前的伤势未愈,又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刚刚身上的断情蛊还发作,她哪还有力气继续战斗。
早已经支撑不住,跪了下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头晕目眩,但是她却拼命保持清醒不想昏倒。
不行了,难道要丧命与此吗?不可以,不可以……
敌人慢慢朝自己走来,将她团团围住,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最终,影幽还是倒在了地上,不想闭上的眼睛,终是进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彻底昏死过去。
又黑又冷的屋子里,唯一能照亮一点点的烛火将地上孤单的身影拉长。
龙凌啸倚墙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小刀,在一块小小的木块上刻着,一刀一刀,仔仔细细的划着。
“哥哥,这是我的脸,我知道画得不好,但是我希望哥哥不要忘记我,能偶尔想起我。”稚嫩的声音时时刻刻回荡在自己脑海中。
雕出来的人是穿戴与别人不一样的花神娘娘,光看衣服,便会明白。
“我想,我离你更进一步了,我的好妹妹。”轻握着木雕,龙凌啸嘴边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只是看着那雕像,他的眼中总会闪烁出莫名的哀伤。
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下这间全是墙壁的房间,龙凌啸一脸讽刺地笑了,他这千金贵体,也尝到了这种滋味了呢,真想不出,当初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是何心情,蜷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哭泣,她会是多么的孤单害怕呢。
“虽然我不能替你受苦,也不能陪你受罪,但是我现在可以体会你当时的心情,请原谅我这么多年不能替你分担你所受到的痛苦无助和绝望的心情。但是,哥哥是爱你的,只是我却不能对你说出来。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最痛苦的就是你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和你兄妹相称,看到你却要躲着你冷漠的对你,你能体谅吗?”
龙凌啸长长叹了口气,冻得有些发抖,那微弱的火光,根本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也许睡着了就不会冷了,这才几天而已,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呆在这里面,慢慢体会她所受的煎熬呢。
这些天,甄惜都和那名救她的大夫谈一些药物,增长自己的见识,因为她知道,也许很快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小惜姑娘,这是师父给我的,反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只会医病救人,也许会用不到,就送给你吧!我想,你会比我更需要它的。”男子把一个精致的玉瓷瓶放到了甄惜手中。
“这个是什么?”
“别问是什么,你拿着就是了。”
甄惜看了看瓶子,想要打开看一下。可是她这个举动,却被他阻止了。“别看里面是什么,等你需要了离开了之后再打开好吗?你答应我。”男子抓着甄惜的手,一脸乞求。
“哦。”甄惜还是很好奇,只是看到他那不可抗拒的眼神,只好收起来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定要把它喝下去,知道吗?”
甄惜也只是鬼使神差般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要搞这么神秘。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直到看到后面多了一个人,他连忙松开了甄惜,说道:“哦,有人来求诊了,我要过去了。”
“嗯,好的。”
一回头,甄惜看到了几个人站在门口,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男人,他正用一种失望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个人,正是和她有了婚约的陆海。
本来伤好以后他听说她为自己吃尽了苦头,就请求她手下那些人快马加鞭的赶到这里来,到了目的地,他却看到意料之外的一幕。她居然和别的男人这么亲热,还拉扯在一起。
“陆大哥,你怎么来了啊!你怎么了,别站在那里啊!快进来,你的伤好了吗?我叫大夫帮你看一下。”甄惜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原来他们是你的朋友,他受伤了吗?我看看。”男子刚握住陆海的手腕想把把脉,却被陆海慌忙甩开他的手,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敌意。
看到他这样,甄惜也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了啊!大夫也是好心帮你诊脉嘛,你应该跟他道歉。”
“哼。”陆海把头转到了一边。
“哎呀!不要这样嘛,你伤那么重你知道我多担心啊!让大夫看一看也没什么的,至少让他给你把把脉嘛。”
谁知,陆海也发了小孩子脾气,一甩手,挣脱开了甄惜。
“啊!”可能对方无意间用了力,甄惜一没站稳,跌倒在地,难免会碰触到伤口,痛得她惊呼一声。
“小惜姑娘,你没事吧!”男子心疼地跑过去,把她揽在怀中,“你的伤还没好呢,经不起这么摔的,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让紫藤看看你的伤势,这可马虎不得。”
“明珠,你怎么了。”看到她摔倒,又看到这个男人跟她这么亲热,陆海心里当然也不是滋味。
刚想走过去,陆海的手臂被人抓起,一回头,他看到司徒俊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脸怒气地看着他。
“你这家伙。”司徒俊逸举起拳头,想挥下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甄惜的神色。
“住手。”甄惜一大喊,瞬间,每个人,都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而司徒俊逸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我没事了,你们干嘛呢。我看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赶紧回花神宫主持大局吧!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即日出发。”甄惜眼神似乎也已经回来,刚才的娇弱的模样已经消失无踪。
“哼。”司徒俊逸松开手,才发觉到甄惜眼神不太对。
“你也别扶着我了,我已经好了。”甄惜迅速站起,和那名年轻的大夫保持了距离。“我自己静一静,你们都别来打搅我。”只是还没走两步,无意碰触到的伤口令她轻呼了一声,大夫说得没错,现在的她可经不起这么摔的,只是不想被人看出自己柔弱的一面,甄惜甩出自己身上的彩羽凤绫,自己瞬间与众人隔开。
“小惜,你去哪里。”司徒俊逸上前扯开彩羽凤绫,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人也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居然晚了一步。
手握彩羽凤绫的司徒俊逸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希望能找出她去的方向。即使她记忆恢复了,但是重伤未愈,他还是很担心她一个人会有危险。
疾行了一盏茶的功夫甄惜便停了下来,她双手倚着一棵大树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可是刚才那一摔,又极速了一会,感觉体力不支了。
甄惜眉头皱到了一起,痛得咬着下唇,“呃,爹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好在我底子好,恢复了些体力,不然我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甄惜喘了几口粗气,开始讨厌起自己这个病歪歪的样子来了,过去自己虽然脑子不好用但是身体好着呢,连生病都没几次,现在倒好,脑子聪明了感觉身体要垮了,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的样子自己都反感,却不希望被人看到。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想要在床上好好躺着的,偏偏自己跑出来。
觉得好些了,甄惜的双手松开了支撑自己的大树,说着:“为什么你总是突然就出现呢,每次都被你看到我狼狈的模样。”说完,树上一阵轻微的骚动,几只鸟各自飞散,那熟悉的身影再次落到她的面前。“你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才不是传闻中的冷血呢,你只是跟我一样缺少关爱才会把自己武装起来,所以在你面前,我才会展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面,你说是不是。”
两人站在一起还是那般和谐美好,光是远远看着他们的身影,便能让人羡慕,好似一对神仙眷侣呢。
司徒俊逸一脸漠然的走开,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而且自己,本来也没有权利生气,到现在,她也没承诺自己什么,不是吗?
自从手中的戒指摘下之后,那些属下当然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她们眼里只有那位花神娘娘,她才有资格做她们的主人,即使她没有了她们的记忆。
摊开手,那枚戒指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直以为这是芷汐留给他的遗物,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根本就不是芷汐的东西,而是甄惜的。
太多疑问,为什么它会在芷汐手里?她究竟是何许人,除了知道她对自己的爱至死不渝以外,她所有的一切,他一无所知。
而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影幽,原以为自己会在地宫的地牢之中,一直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等她有感觉了之后,发现不太对劲,自己躺的地方很软,不像是阴暗的地牢,而是在之前的茅屋里面的草堆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刚才在做梦?”影幽有些费劲,身上的疼痛令她明白,刚才的打斗绝对不是做梦,她真真实实受伤了,也中毒了。
只是很奇怪,她身上的一些伤口好像被人处理包扎过了,但是,会是谁呢?难道有人救了自己?
一瘸一拐的,影幽走出了茅屋,来到自己打斗的地方。
而地上,死掉的人至少有二十几个,而他们每个人的身体,如果还叫尸体的话,可以说惨不忍睹,他们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更惨的是有的还被砍了头颅,有的身子变成了两截,这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好厉害的刀法啊!会是谁救了我?”影幽看了看那些人的伤口,觉得那个人肯定不简单,居然能够让这些杀手在毫无防备下致命。“谁。”影幽警惕了起来,做起了防卫的姿势。
对方是一个看上去相貌堂堂的男人,看似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一脸成熟之气,但也一脸的邪气,看得影幽浑身都有些发麻。他身后还背了一把比她都要高的刀,也许就是这个人用那把刀把那些人杀死的,威力实在惊人。“你醒了,我买了一些药物。”男人说着,走进了茅屋里面。
影幽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既然救了自己,应该不会伤害她。
回到茅屋,影幽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觉得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很粗鲁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除了很厉害,似乎还有别的一些什么事她不知道,看身影他倒是堂堂的男子汉,但是近看总让她有些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