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愿意亲近你吗?”摄影师坐到了她的旁边。
甄惜嘟着嘴,有些气急败坏,“我长得很吓人吗?我明明和那个学姐做一样的事情说一样的话,我甚至比她更温柔,和她动作一样,可是这算什么?”
“他们都是婴孩,不是孩子,不会因为你漂亮就喜欢你,不会因为你身材好就亲近你。是你让他们没有安全感,孩子喜欢什么你完全不知道。”
“安全感?我怎么给他们安全感,我又不是他们的父母,我自己还没长大呢,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怎么保护他们?我陪笑跳舞给他们看,跟个脑残一样做鬼脸,大家干同样的事情,为什么就我好像一个傻瓜,人家就工作的那么出色?”
“眼睛,刚出生的婴孩是最纯洁无暇的,明白吗?你是画家,对于眼睛你应该知道吧!眼睛就是人的灵魂窗户,如果眼睛无神就会显得这幅画很空洞,如果眼睛画好了,那么这幅画就成功了一大半,你也了解吧!”
“我又不凶,怕我什么呀!我的眼睛不温柔吗?有的顾客也真是的,居然把我推到一边,气死我了,你说我们要服务周到,帮孩子换衣服换尿布的,那个死老太婆竟然那个态度要我离远一点,好像我要给她孙子下毒似得,这都什么人啊!不让我伺候更好,她以为我爱伺候她啊!我还轻松呢。”
“有的家长不一样的,人家不相信你啊!你要知道,有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宝贝人家肯定关心啊!你看看,你指甲那么长,谁看了都害怕,做那么漂亮的美甲有用吗?你觉得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会看美女吗?”
“玩具没有用,我自己花钱买糖果点心也没有用,有的就是熊孩子,哭闹不止还又踢又打的,那可不是婴孩吧!拿走我的糖果零食的时候眼睛明亮明亮的,这也是最纯洁的婴儿?”
“什么样的孩子你都会遇到,慢慢来就好了。”
这一刻开始,甄惜开始不喜欢孩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们就反感,这两天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那些小孩的面孔,一张张如天使般的可爱的脸却让她噩梦连连。
这两天,管事的摄影师对她说了很多,用心的教导她,眼看,试用期都要过去了。
“我问你,你来这里,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吗?”他突然变得很严肃,问道:“你就是为了找灵感,所以才来对吗?”
甄惜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点心思,每个人都看出来了。
“我明白,你要知道来这里工作的每个人都有目的,我来这里也有目的啊!不是你的错,但是工作的时候你要投入,不能想别的,你要把画画放到一边。你知道吗?你在这里算一个很另类的人,跟别人的思维方式很不一样。但是我很欣赏你,知道吗?”
“什么?” 因为这句话,甄惜这才对视上了他的双眼。
“我欣赏你,真的。”他眼眸中真真切切地流露出真实的目光,她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你可知道你的那些画是我们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是完全画不出来的,而你却能坚持下来,你的空间里有很多你创作的经历,你能在那么多的打击之下没有放弃,这一点,谁都不如你,你明白吗?我相信,不管你以后在工作方面还是画画方面,都能取得成功。在单位里,我对你付出的最多,你也看出来了吧!你是否想要留下?上面已经开始问我了,你也知道,你的表现。”
“我想留下。”从来都没有领导对她这么用心,她当然想留下。
“那你这两天都学到什么了。”
他的表情感觉怪怪的,甄惜回答到:“学到一些过去没学到的啊!”
谁知,摄影师叹了口气,一脸失望,“知道吗?在这里,我对你付出最多,你确是令我最失望的,你连最基本的谦卑都不知道吗?”
“对不起,我检讨。”甄惜有点慌了,马上道歉,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他便已经离开了。
天气依然晴朗,阳光依然灿烂……但是,事情就是都不会顺利,最终,她选择了逃避……
潇洒的离开了,自动请辞……
当摄影师看到她离开之后追了出去,“等等。”他追了出去。“站住,别跑,听到没有。”甄惜停住了脚步,却不知如何面对他。“你这是逃避,知道吗?”他走上前来。“因为我的话吗?”
“不是,是我讨厌这份工作,我讨厌那些小屁孩,不是你的问题。”
“下班的时候,你来找我,我有话跟你说,必须要来,知道吗?”接着,他的口气变得温和起来,“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画这一行确实不好混,你可以利用打工赚钱买颜料画笔,好完成你的梦想,但是这份工作虽然很轻松,但是却很难,你的画很美,不管是在孩子眼里还是成人的眼里都很棒,但是你要明白,你工作的要照顾的不是孩子和成人,他们可看不懂你的画,你要用心去爱他们他们才能接受你,你要像爱你的画一样去爱他们,在这里,我很看好你,我为你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可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也许我们不懂你们这些艺术家的世界,但是大家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没错,你在我们眼里是异类,可是你不能这么逃避,好好用心去看,你会喜欢他们的……”越来越疼了,脑海里的这个成熟的男人是谁?他的眼神,对她真的很失望。她跑在路上,他在后面追着,叫她站住。“这么容易就放弃,逃避能解决问题吗?看来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我休班的时候出来,我们去吃个饭,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走了。”
“不行,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应该回去好好休息。”
因为工作,他回去了,但是甄惜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肯德基,叫了杯可乐,喝了一上午,她在角落里哭着拿出手机,发过去了信息,当然,她知道他不会回来,可她总是盼着那一丝希望。“我第一次遇到喜欢的工作试用期都没通过,我好难过,哥哥,我该怎么办?你是否还支持我。”
没多久,悦耳的旋律再次想起,跟多年前一样的旋律,从未改变过……
“哥哥?”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电话号码没有换,真的是他。
“没关系了,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啊!难道我没有支持你吗?进入社会才知道,还是上学好呢,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很多的,经历了才知道啊!所以,加油咯。”
“哥哥,你终于肯理我了,好多年了吧!”
“你让我看到了你的成长,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人都有不顺的时候,但是也不可能倒霉一辈子的。其实我找工作也找了整整三年呢,我不也过来了。”
认识他的时候自己刚上中学,他也刚上高中,现在的他已经大学毕业,而且工作都三年了,还是找工作就三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真差劲,如果你是领导,会不会直接开除我了呢。”
“哈,你哥我向来不是当领导的,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等你找到坚定的目标,你就会努力了。”
眼泪不断涌出,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哥哥,能多陪我一会吗?就算一起玩一次以前觉得简单幼稚的游戏也好,一次都好,我马上去网吧!”
很快,消息传来,“我这边没有网络呀!丫头,再说了,我已经差不多七十二个小时没睡了,现在工作不一样了。”
她想要回过去,但是,时间到了,她又要醒过来了,不要,她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可是,事与愿违。
“不要,让我继续睡嘛。”甄惜从床上坐起,大声道:“什么嘛,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我才不要生孩子,一群小恶魔,他们才不会给我带来灵感呢,难怪那么讨厌她的闺女,原来我被这些家伙刺激了啊!讨厌,走开了……”
“小惜,是我,你梦到什么了?你清醒点。”司徒俊逸抓着她的双手,才让她静了下来。“你要是痛苦,以后不许催眠了,你也不许听这首曲子了,以后我不许她弹了。”
“不行。”听到这句话,甄惜瞬间就醒过来了,不借助她们两个的药物和琴曲的力量,她是找不回记忆的。“是每到关键时刻就醒了,我不甘心嘛,能不能加强药力和加长曲子啊!睡个三天三夜都没关系,行不行?”
“不行。”司徒俊逸的声音也变大了,直接拒绝。“你要是陷入梦境之中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让你半个月睡一次我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加大效果,绝不可能,你要是这样,我就不许她们对你进行催眠之术了。”
“不要不要。”甄惜抓着司徒俊逸的手臂,委屈巴巴的眼神,让人看了是又可爱又可笑的,这哪是平时威风凛凛的花神娘娘啊!想必也只会跟他这样了吧!“我不会陷入梦境之中的,你要相信我嘛。”
杨明宇说得话还真没错,现在她已经会跟自己撒娇了,说明是越来越依赖他了,但是有时候不能太宠着了,适当严肃一下或者假装生气,她就会很着急,在不知不觉中,她就会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还说女人只有对心爱的男人才会撒娇,之前她会跟杨明宇扇倾城撒撒娇卖卖萌那是她只会把他们当亲人看待,但是对他,那可是不一样的,只要他不放弃,早晚会融化她那颗如磐石的心。
司徒俊逸心中窃喜,甄惜这才发现不太对,为什么就他一人,其他人去哪了?平时她醒过来身边都是一堆人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肚子饿了,兰兰呢?”
“已经傍晚了,兰兰去给你准备吃的了,其他人都回去了,你都睡了一天了,这次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帮助,就是关键时刻又醒了,好像是工作不顺,心里好难受,从来都没那么痛苦,我失业了,在街上哭花了眼,然后。”甄惜的脸色慢慢转变,从她这个表情就能看出,又是那个人出现了。“对了,你喜欢孩子吗?”甄惜直接省略了最重要的那段,直接问起了这个问题。
司徒俊逸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她这么快就?不会,她应该是有什么原因,也许跟那个梦有关。
“这个我没想过,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哎呀!你回答我嘛,如果你很爱一个女人,如果她不喜欢孩子不想要孩子想做丁克家族?你愿意吗?还是你觉得传宗接代比较重要?必须要有孩子?”
司徒俊逸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她说些什么?
“什么家族?你在说什么啊?”
“丁克家族就是男方女方其实身体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另当别论,他们有自己的收入自己享受生活,觉得生了孩子之后影响他们感情,事情还很多,还不知道以后的孩子会不会是个白眼狼不孝敬父母呢,所以他们过着二人世界,也是很幸福的,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些都丢开,你要为自己而活嘛,干嘛理会别人呢?你说是不是?如果运气不好孩子遗传了父母的缺点那不是祸害下一代吗?所以,在我那个年代,有很多丁克家族的,当然也有不婚族。”
“还有不婚族?”司徒俊逸更是不敢想象,那是不是娶不到老婆或者是嫁不出去的姑娘啊!
“哎呀是这样的,我梦到我为了生活去工作,找了个很轻松的工作结果虽然不累但是好傻呀!就是一群小屁孩了,大多都是刚出生没多久的,虽然不用我伺候但是我只要逗他们开心逗他们笑就好了,结果我惨了,三天试用期都没过,我都快成神经病了,他们奖励我一身童子尿啊!还抓我的脸,原来照顾孩子这么累的,生孩子就已经是一场生死考验了,肚子挨一刀已经很惨了,我都不敢相信会不会肠子也流一地呀!我还听说剖腹产更危险,会死人的,但是更恐怖的,是那些小恶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所以我绝对,我要做不婚族,我不要生孩子啦!我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怎么照顾孩子呀!”
“等等等等,你说慢点,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没听明白。”司徒俊逸还是一头雾水。
“就是我去找工作啦!但是我不管怎么认真怎么努力,孩子们好像就是嫌弃我?管事领导成天对我唉声叹气的,然后我就失业了,难得想要找一份长久的工作,还可以接触摄影,谁知会变成这样?算命的人说我工作不顺,真准啊!所以我不想要孩子,宁愿做单身贵族。”
司徒俊逸倒是明白一些了,就说她工作需要照顾孩子,但是孩子不喜欢她,所以就被她的老板批评了,大概就是这样了。“这样啊!可你现在不在那里啊!在这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就算你成亲了有孩子了,也有奶娘照顾的嘛,不要担心了。”
“那也要去阎王殿走一遭,我才不干呢,再说,生孩子之后身材变胖走样,我不要,反正我被他们刺激了,我不喜欢他们,我还是自己赚钱买座小房子,自己开个小小店面一边赚钱一边画画比较好,反正不相信任何人。”甄惜是越说越气,都快疯了。
“好了别乱想了,你在这里就好好享你的福,饿了吧!兰兰应该准备好了,吃点东西吧!”没办法,司徒俊逸转移了话题,对于今天的对话,他该去问问杨明宇了,很多事情他还是没听明白,只能找他解释解释了。
“是呀!肚子饿了,我要吃饭,但是现在我想喝水。”甄惜说了一大堆话,口都干了。
不过最开心的是哥哥没有离开她,还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刻出现了,只是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七十二小时没有睡觉了,找工作就整整三年?在那座大城市,真心不好混呢。
没过多久,兰兰端着准备好的饭菜走了进来,而甄惜,已经抱着心爱的娃娃坐在那里发着呆,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