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自己包扎伤口

国公府。

瑾宁和陈瑾瑞出门不到一个时辰,陈狗便出现在督查衙门,求见陈国公。

“什么事?”陈国公对瑾宁身边的人都不喜欢,因而,见陈狗来到,他心中不免生出不悦来。

他今日也着实烦躁,因为长孙拔逃狱之前,他安排自己的夫人长孙氏给送过饭,送饭之后不到两个时辰,长孙拔便逃狱了,还杀了两人。

虽然李大人和公主都没怀疑他,可关于追查长孙拔的下落一事,却不让他参与了。

陈狗拱手,“我奉三小姐的命令前来,三小姐让国公爷带着初三叔去一趟德寿寺!”

陈国公挥手,“不去!”

陈狗淡淡地道:“话已经带到,国公爷去不去,和在下无关,告退!”

说完,陈狗就走了。

陈国公厌烦不已,回头见初三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便没好气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初三叔道:“三小姐与国公爷已经不和多时,今日却忽然叫您去德寿寺,怕是真有事。”

“能有什么事?她今日并非是去了德寿寺,而是去安福寺,瑾瑞带去说是给我祈福,你以为她是真心给我祈福吗?不过是瑾瑞为了我与她和解,才用此苦心。”陈国公冷冷地道。

初三叔轻声道:“国公爷莫要忘记狼山一事。”

陈国公一怔,当时,她是叫了海棠那丫头来传话,若不是管家阻拦,他早就立功了。

只是,德寿寺能有什么事?

想了想,终究觉得她至少不敢害他。

“走吧!”陈国公沉思再三,还是决定去。

当他与初三叔策马一路来到德寿寺下,便见自己府中的马车在下面等着。

初三叔快步上前问道:“小姐呢?”

车把式回答说:“大小姐和三小姐上山了,让小人在这里等着。”

两人便疾步上山。

且说德寿寺下,可伶可俐已经杀了翠菊和几名武将,再回头去拿了陈瑾瑞,才去找瑾宁。

瑾宁的面前,有一堆灰烬,长孙拔身上所带的军报,她全部烧毁。

“三小姐!”可伶上前。

瑾宁慢慢地回头,眸光盯在陈瑾瑞的脸上。

陈瑾瑞已经吓得有些失措了,怔怔地看着一脸血污的瑾宁。

瑾宁一手揪过她的头发,把她拽到了长孙拔的尸体前面,一脚踢过去,陈瑾瑞扑倒在地上,瑾宁压住她的脑袋,把她凑到长孙拔的脸前面,冷冷地道:“你总是跟我说孝道,好,现在就去给你舅舅尽孝,给他磕几个响头,送他走!”

长孙拔那张脸死去的时候十分恐怖,陈瑾瑞吓得尖声大叫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放开她!”有脚步声急促地响起。

瑾宁抬头,便见陈国公气急败坏地来到,初三叔跟在他的身后。

瑾宁却没有放开陈瑾瑞,只是冷眼看着他。

“怎地?以为我要杀她?心疼了?”瑾宁冷冷地问道。

陈国公怒极,以为瑾宁叫他来是要他亲眼看着她杀了瑾瑞。

正想大怒的时候,听得初三叔叫了一声,“三小姐,长孙拔是您杀死的?”

长孙拔?

陈国公慢慢地把视线移到了地上的尸体,待看清楚是长孙拔,他怔住了。

狂怒褪去,他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瑾宁叫他来,是让他立功。

他看着瑾宁,眸光有些复杂。

可伶回答了初三叔的话,“人哪里是三小姐杀的?是长孙拔要挟持三小姐,国公爷爱女心切,一路追来,在这里诛杀了长孙拔。”

一句爱女心切,让陈国公几乎立刻就转了头过去。

山风阵阵,血腥浓浓,竟逼得陈国公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初三叔听到可伶说的这句话,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走上去,扶着瑾宁,“伤得厉害吗?”

瑾宁摇头,脸上的血已经干,她抹了几次也没抹去,“我没事。”

她身上有几个伤口,但是都是皮外伤,耳朵后有剑划过的痕迹,血也止住了。

“父亲!”陈瑾瑞自由之后,立刻就扑了过去,哭着道:“女儿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国公静静地看着她,这个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无论是学识还是性子,都是他所欣赏的。

但是,他却从不知道,她的心肠如此歹毒。

枣庄里发生的事情,她之后辩解过,说是杨氏教唆,一时鬼迷心窍,他以为,经过教训之后,她会改过。

却没想到,故意引瑾宁来此,要长孙拔杀了她。

他忽然抬头看着瑾宁。

“你早知道此处有埋伏?”

否则,她不会交代陈狗叫他来。

瑾宁冷冷地道:“在庄子里的时候,陈瑾瑞便要置我于死地,她被休也因为我,难道我会相信她真心与我和解?长孙拔逃狱,事前只见过您的夫人,她和长孙拔的逃狱没有关系?说破天也无人信,长孙拔被抓是因为我,那么他就一定会杀了我才走,可他不能在京中杀我,偏生在这个时候,我的好大姐来找我,说要为她的父亲生辰日祈福,会那么凑巧吗?”

“父亲,我真的没有和舅舅预谋杀她,我真的只是来为您祈福的,兴许是他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在这里设伏。”陈瑾瑞哭着道。

“山沟里还有几具尸体,其中一人,是大小姐身边的侍女。”

可俐道。

陈国公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怒吼一声,“我若再信你,岂不叫祖先蒙羞?”

瑾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若是她设计陷害陈瑾瑞,只怕不是一巴掌。

两匹马,驮着六具尸体回京,由可伶可俐策马送回去。

初三叔与车把式在外头赶车。

父女三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但是,谁都觉得狭隘。

陈瑾瑞已经停止了哭泣,既然伪装被识破,她便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但是,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无人可打败她。

她认为,她只是低估了陈瑾宁。

瑾宁挽起袖子,露出了两道伤口,伤口血还在慢慢地渗着,但是伤势不算严重。

她随身便带了药粉,这也是上次陈靖廷拿过来的。

她咬住袖子,灵巧而熟练的自己为自己上药,再从短靴里抽出匕首割断了衣摆,包扎着伤口。

处理完伤口,她吞了一粒治疗内伤的金疮药。

这药,还是陈靖廷给的。

陈国公看着她做这一切,心里很酸。

她似乎很习惯这样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她,受过很多伤吗?

他方才想伸手去帮她,但是,看到她疏冷的神情,他还是止住了手。

他们似乎……没有那么熟。

他忽然便有些怀念,前阵子,那个大大咧咧地过来说要蹭饭的姑娘,她说,她被人欺负,不需要他为她出头,她自己会欺负回去。

她说,她不嫁给李良晟,如果硬是要她嫁,她便捆了他上花轿。

这句话,没来由地让他的心一痛,然后是狠狠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