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廷问道:“怎么回事?鹿山上有什么?”
瑾宁推开图,道:“我今晚试探了一下崔氏,我提到鹿山的时候,她似乎有些紧张,我怀疑,细作的大本营就设在鹿山,但是按照你说的,鹿山上都是火灰,那我的这个假设几乎是不可能存在。”
“她会不会故意错误引导你?”靖廷道。
“这个不会,她对我暂时还没警觉心。”
靖廷看着她画的图,指着右侧的一条路,“你没去过,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路?”
瑾宁取出一张地图,摊开放在靖廷的面前,“鹿山旁边是樵山,这里有对樵山细致的刻画,樵山与鹿山之间有一个湖,绕湖而过,从这里出,看到这里画了一条路,而周边没有陡峭的山坡或者地势的落差,所以,我想这里应该有一条道是通向鹿山的,但是,我没想到鹿山上都是土灰……。”
“不,不,”靖廷忽然道:“鹿山从半山腰以上都是土灰,寸草不生,不利隐藏,所以,没有人会想到利用鹿山来掩藏,可这鹿山与樵山交接的地方呢?这里有稍稍下凹的地势,善于隐藏,且有湖泊,长期生活也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鹿山几乎不能打猎,没有村民会去经过这个地方,顶多是绕着樵山那边的湖泊走过,谁会想到鹿山那边会有人呢?”
靖廷说着,凝重地看着瑾宁,“若是真的,瑾宁,你只怕打草惊蛇了。”
瑾宁微微一笑,“不,我这是引蛇出洞,靖廷,细作躲在鹿山也好,樵山也好,一定是相当隐蔽的,我们入山去找,带多少人手都不足够,但是若他们受惊挪窝,我们只需要在几个出入口潜伏,守株待兔,定有所获。”
靖廷看着她,眼底充满了赞赏,“瑾宁,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一个宝藏,你脑子怎么就转得那么快?”
“头大,脑子就大!”瑾宁吐舌一笑,反调侃自己。
“头不大,刚好,脸也好,什么都好。”靖廷眸光慢慢地移下,眼底升起了一抹火焰。
瑾宁咳嗽一声,眸子转过去,有人呢。
青莹和梨花掩嘴偷笑。
靖廷也咳嗽一声,“嗯,说正事呢,那个,就这么决定,我派人轮流蹲守。”
瑾宁点头,“嗯,我明日也得去找一找陈牧。”
“问崔氏的事情?”
“李齐容并未全部转告,且李齐容不知道崔氏的目的,可陈牧肯定知道。”
“他知道也未必会跟你说。”靖廷道。
瑾宁微微一笑,“软硬兼施,总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
“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睡觉!”
一锤定音!
侯府因李良晟的婚事,忙了个四脚朝天。
虽然不是大办,但是,李良晟到底是侯府的世子,他的婚事还是很瞩目的,江宁侯夫人不愿意失礼,因此,婚礼酒席规格都是极高,请了京中最昂贵最有名的酒楼厨师过来。
所以,几乎无人关注瑾宁每天在干什么。
她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先去了一趟店铺里巡视,然后去了鼎丰号,鼎丰号是主要做米粮生意,东浙一战,鼎丰号打响了名堂,发展是一日千里。
“该不是得空过来瞧瞧这么简单吧?”胡青云得空下来,陪着瑾宁在里头喝杯茶。
瑾宁微笑,“就不能只是单纯过来瞧瞧?”
“我认为,东家这会儿事多,应该是不得空的。”
瑾宁哈哈一乐,“还真是,对了,有伙计得空吗?叫人去给陈侍郎府中送米,顺便搭句话,便说我今天傍晚在这里等他。”
“要见他,何不直接去他府中找他?”胡青云问道。
“他身边有人盯着,你叫人传话的时候,就让他谁也不带,也别告知任何人,只说出去转悠。”
“得了,我叫人去送!”胡青云不多事,这鼎丰号人来人往,陈牧过来米粮店结账,也没什么人怀疑。
胡青云起身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瑾宁,“齐大娘来京了是吗?”
瑾宁摇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胡青云笑笑,“那我看错了。”
“看错了?什么意思?”瑾宁问道。
胡青云说:“昨天我出去码头找漕帮运货,远远看到一个人很像她,但是等我跟漕帮的人说完话,她就不见了,问了一下船家,说她是从青州坐船来的。”
瑾宁一怔,“从青州来的?很像她吗?”
“像。”
瑾宁本来是有心接齐大娘回来京中的,但是听了钱嬷嬷的话,觉得她未必愿意回京,便先忙过这阵子再回青州去探望她,顺带试试口风。
“莫非真回京了?”瑾宁嘀咕道。
胡青云也不敢肯定,道:“许是看错了,若是回京,她肯定会找你的,没找你,那就是看错了。”
瑾宁觉得也是,若齐大娘回京,肯定会来找她的。
她起身道:“我先走了,傍晚再来。”
“好,东家慢走!”
离开了鼎丰号,可俐问道:“快到点用午膳了,要不要回府吃饭?”
瑾宁摆手,“府中忙得人仰马翻,不回去了,我们在外头吃点吧。”
可俐笑道:“好,听闻京中有一家岭南人开的茶馆,有很多精美的岭南点心,要不,我们去试试?”
“也好!”
到了岭南茶馆,瑾宁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问可伶可俐两人,“叫你们调查崔氏的子女,都调查清楚了吗?”
“还有一些,叫衙门的人去核实了,想着等核实之后,再告诉你的。”可俐说。
“你们先跟我说个大概。”瑾宁道。
可俐道:“崔氏是蕲州人,嫁给老爷子之前,寡居十年,独自一人抚养一子一女,儿子在京中经商,卖字画,至于女儿,嫁给了东城守备王大人。”
“你们要核实的是什么?”瑾宁问道。
可伶说:“我们跟踪过两人,发现他们的口音不像是蕲州的口音,所以怀疑身份有造假,便请了衙门信得过的人帮忙调查户籍。”
“崔氏之前的相公是做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的,算不得大富大贵,但是家境尚算殷实,崔氏寡居这些年,都是靠之前的积蓄过日子。”
瑾宁点头,“嗯,表面看,没什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