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一听吓了一跳,赶忙按了三下喇叭,远处的人影闻声脚步,旋即迅速向大雷和大雷的车跑来。
大雷愣愣地看着王盈盈的出现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啊?居然不用他们去援救,自己就逃了出来。女人对抗男人,本来就处于劣势,可是王盈盈却安然逃脱,除了一路的躲藏而显出的疲惫和些许狼狈,大雷看不到她哪里有什么损伤。坚强,独立,强大,这就是上官瑞鑫欣赏的女人该有的特征嘛?
王盈盈并不清楚大雷心中所想的种种,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身心俱疲。冲大雷挥了挥手便拉开车门将自己摔在座位上。
“上官瑞鑫呢?怎么就你们俩?”王盈盈喘了口气,接过大雷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说道。
“上官瑞鑫和虎子去矿区找那批军火了,大雷受了伤,我带她去附近的私人诊所,”大雷呐呐地道,“原本准备等大雷包扎好了去救你的,没想到小姐你自己就逃出来了。”
王盈盈嗤笑一声,“等你们来救我,我还能完好见到上官瑞鑫吗?”
“不对啊,”王盈盈立马道,“大鹏他们那么多人,你就让上官瑞鑫和那什么虎子两个人去,这不是去送死吗?不行,我们赶紧去找他。”
“那上官瑞鑫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上心?”在一旁的大雷立马凉凉地开口说道。
王盈盈反说道,“那你呢?为什么之前和上官瑞鑫那么亲近,还差点欣赏上他,找到原因了吗?”
大雷听到这话顿时有些难堪,偷偷瞟了大雷一眼,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王盈盈竟然和她面对面坐着,而她的小动作也被王盈盈尽收眼底。大雷不自在地四下看看,装作没有听到王盈盈的发问。只暗暗笑,这个女人真的很敏感。
王盈盈见大雷一副心虚的样子,并不穷追猛打,聪明如她早就从大雷偷看大雷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了这两人关系的一些端倪。立马心下解除了对大雷的警惕,自言自语道,“上官瑞鑫哪里好呢,我还真不清楚。他这个人吧,看上去很好说话,但是狠起来我都有些怕;虽然没钱没权,但活的有人最起码的尊严,又很孝顺……”
“他这人,有时很不解风情,王盈盈的嗓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喃喃地说着,“他刀子嘴豆腐心,他装逼不过三秒,但是,我却有些羡慕他,活的虽苦却有滋有味地活着,自由散漫地活着。他活在真实里。”
大雷和大雷都听懂了王盈盈的话中话,正听懂了,他们都沉默了。他们一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个是从出生就没得选被命运压得磨光自己的棱角残喘活着,失去了太多,大雷立马想起自己那段最黑暗的时光,蜗居在下水道,用劣质的化妆品没日没夜的乔装,脑海里全是各种各样的面容,这让他差点毁掉自己的脸,又丢掉本来的自己,每每想起这一过程,大雷都一身冷汗。他丢掉的东西太多了,现在想要抓紧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心有余力时也想去争取些什么。
大雷呐呐地望向大雷,发现这女人竟然眼眶微红,目光闪烁了几下,直直地回望他。王盈盈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无心之言让车内的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她知道,大雷对大雷是上心的,而大雷似乎也对他有那么一些好感了,只不过这个女人脸皮薄,还死倔,急不来,而她王盈盈也懒得掺和别人的感情,只要不和她抢上官瑞鑫,一切都好说。
王盈盈突然想起和虎子一起去找大鹏的上官瑞鑫,心下一阵着急,无视了大雷和大雷的神情交流,伸手拿过大雷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通了以后,便到窗口处接听询问起来。等她坐回座位时,这两人已经恢复的正常,可是王盈盈没有半点心思去八卦他们的内心波动。她刚刚从她父亲的线人口中获得了最新的情报。
那帮军火商要将军火转移到南边交战区,而那批所谓的高档军火中掺杂了大量的劣质军火,杀伤力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但他们却开出了一个天价。买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意高价收购这批“高档”军火,带了大笔现金在边界,也就是矿区附近,双方进行交易。
显而易见,这些狡诈的商人打着杀人越货的鬼算盘,而那些买家在战火的洗礼下又岂是好惹的?一旦他们碰头,将是一场枪战屠杀局面的展开。
这对王盈盈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上官瑞鑫这个王八蛋,什么都没带跑去找大鹏算什么账?援兵和当地的刑警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现场,用直升机肯定会打草惊蛇,只能用笨办法徒步上山。然而离军火商和买家交头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王盈盈浑身发冷,似乎已经看到了上官瑞鑫满身弹孔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大雷见王盈盈打完电话后,脸色煞白,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且这事多半和上官瑞鑫有关,便伸手扶了扶她的肩,出声安慰,“没事的,上官瑞鑫那王八蛋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况且他欠下那么多债,想逃?老天爷也不会让他逃的。”
王盈盈闻言递给大雷一个感激的目光,稳了稳心神说,“现在出现了一个非常紧急的状况。矿区那边要发生枪战了,军火商造假,买家暴怒,很可能殃及上官瑞鑫和虎子。”
“那援手什么时候能到?”大雷一愣,呐呐地问。
“当地刑警最快也要一个时辰。”王盈盈轻声道,“但是,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他们就要接头了。”
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连空气都凝重起来。
然而另一边,虎子跟着上官瑞鑫的步伐穿过茂密的丛朱,越过深涧,接过上官瑞鑫随手递过来的甘甜的野果,立马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对这片区域如此熟悉?而且他这状态哪里像找仇人算账,整一个旅游队的小队长。
上官瑞鑫似乎感觉到了虎子的疑惑,不等他问就自言自语道,“这片山域,我爷爷还在时经常到这里来。他老人家说什么怀念过去,其实就是受不了我奶奶那个倔脾气跑这来过两天清静日子。总是不出三天,他又乖乖回去了。”
“我没记错的话,走过那片山涧,就能看见我爷爷自己搭的竹房子了。”上官瑞鑫笑笑,“哎,你干嘛这副表情看我。”
虎子一脸怪异,“我怎么感觉你是来旅游的?你确定走这条路能找到大鹏?”
上官瑞鑫哈哈笑着,“应该能吧,不过不急呐。那些人交货肯定要你来我往地试探,谈价,再寒暄几句客气几下。还要花好长时间呢,我带你去我爷爷的驻扎地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贝。”
“得了吧,有宝贝还会留到现在?”虎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就诓骗我吧。”
“我真没骗你。”上官瑞鑫挠了挠头,一脸笑,“当初,我爷爷临走前是说在他的破屋留了一样宝贝,但是吧,我过来了几次怎么也没找着,后来回到东市市区忙着工作就忘了这回事。这不刚想起来还有这茬事,要不咱们去碰碰运气?”
虎子闻言挑眉,“我能说不嘛?这荒郊野外的全是树,我第一次来还怕你小子把我丢了呢。走吧,我们可说好了,找到宝贝五五分。”
“得得得,就当我被土匪抢劫了,走吧,那破屋子就在前面了。”上官瑞鑫笑道,可是下一秒他却笑不出来了,脚下的步伐一滞。空气中隐隐的有一种烧焦味,怎么会有烧焦味?有人?可是爷爷这房子除了他,家中没有别人知道,这是上官瑞鑫可以打包票的。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帮人先他们一步,无意间发现了这破屋。上官瑞鑫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帮人是敌非友。只是不清楚,这些人是大鹏的手下,还是军火买家的部下。
虎子自然也闻到了这股气味,长年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对危险有着很高的警觉,他神情一暗,迈步走到上官瑞鑫的身边,弓起腰像个蓄势待发的豹子,低声说道“敌人?大鹏的人?”
上官瑞鑫边伸手在空中虚按,示意虎子稍安勿躁,边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不是友人。多半,是大鹏。”
“我去看看。”虎子神色凝重,向前迈了一步。他用手拨开一丛灌木,果然看见三个男人守在一个竹子搭成的,有些破旧的房子前,一旁还有七八支枪,虎子怕被发现,赶忙退回来,脸色十分不好看,“大鹏带了至少十个男人随行,如果他们真想做出什么大胆的事,很有可能带了大批枪支。”
“不行,”上官瑞鑫瞪了他一眼,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