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在烈日的蒸腾下陈子河早已经汗流浃背,此刻正伏在竹排上呲牙咧嘴地喘着粗气,表情看起来相当痛苦。
“晓钰姐,你身子别晃了,我都快扶不住你了!”
“哎呀,你小声点,大喊大叫的都被别人听到啦!”陈晓钰娇羞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随着陈晓钰俯身,她身下的风光一览无余,尽入陈子河的眼底。
“有鱼!”陈晓钰猛地一提手中的渔网,突然起身。
谁知随着她身子这么一动,脚下的本就窄小的竹排也开始跟着左右摇晃了起来,眼看就有倾覆的危险。
“哎哎!晓钰姐——”
随着一朵灿烂的水花绽放,本来在竹排尾部咽着口水的陈子河以不算优美的姿势落入水中。
“子河!”
陈晓钰也顾不得太多,扔下手里的大鱼直接扎入水中,朝着不断扑腾挣扎的陈子河快速游去。
“救我...晓钰...晓钰姐...”
毫不识水性的陈子河呛了几口水之后,只留下水面上的一串气泡。
陈晓钰闭了一口气潜入水中,费尽全身力气终于将溺水的陈子河再次拖上了岸。
之所以说是“再次”,那就要从这陈子河的来历说起来。
陈子河本不是陈晓钰的亲弟弟,而是去年洪涝之时被山洪从上游冲到这陈家沟的。
当时还是多亏了陈晓钰把他从这湍急的河水中救了上来,并与爹爹陈有财将他带回自己家中休养治疗。
可能是在河水中漂流的时候撞到了脑袋,也可能是因为缺氧的时间过长,没成想这小子醒过来之后竟然失忆了,不但对于自己的身世过去全然忘记,就连姓名年龄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出于留个男丁以后给陈家传宗接代的考虑,一向雁过拔毛的陈有财自然是将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当即决定将他留在了家里,并给他取名“陈子河”,寓意是从河里捡来的儿子。
不用生,不用养,天上直接送来个大儿子,再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子河!子河!”
陈晓钰起身在他胸前按压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俯下身去。
咳、咳——
趴在他身上的陈晓钰赶忙起身。
陈子河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绝美的陈晓钰正紧张地注视着自己。
“唇齿留香,晓钰姐,你是不是偷偷亲我来着?”
陈晓钰没想到他刚刚苏醒过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这么不着调。
陈子河一脸得意地看着陈晓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嘿嘿,想亲我就直说嘛!来继续呀,咱们今天亲个够!”
“打你哦!你这个小坏蛋越来越不害臊了!我还不是为了...”
陈晓钰俏脸上早已是红云密布,本来骄横的语气竟越说越温柔,声音也慢慢变得低不可闻。
看着她那副娇羞的样子,陈子河也不忍再对她出言调戏。
“晓钰姐,给你!”说话间陈子河两只手各拿出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鲢鱼,笑呵呵地递到了陈晓钰面前。
“这是哪来的?”
“我刚刚落水的时候它们自己钻到我裤子里的,可能是怕我做个饿死鬼吧!”陈子河呲着大板牙,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你再敢胡说!”
本还是娇俏可爱的陈晓钰这一会竟横眉立目,一脸不高兴地瞪了陈子河一眼。
“好好,我不乱说话了!”
打量着陈晓钰生气的样子,陈子河更是看她看得出神。
此刻的她不仅没有给人凶巴巴的感觉,那撅着的小嘴和略带愠色的桃花眼在陈子河看来竟显得比平日里更加迷人。
“晓钰姐,你真好看!我想讨你做老婆!”陈子河痴笑地看着她,就差嘴角再流一串口水了。
“我们可是姐弟,你再瞎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陈晓钰自己都知道她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只好害羞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我...我们回家吧!”她伸手接过陈子河手里的鱼放进竹篓里,说着就起身要往家走。
“嗯,晓钰姐你先回去吧,你衣服都湿了别再着凉,我去给你拿点感冒药!”
一听这话陈晓钰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湿衣服正紧绷绷地贴在身上,虽然说不上冷但凉飕飕的还真有些难受。
“好,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别贪玩!”
“我知道啦晓钰姐,还真拿我当小孩子了!”陈子河转身刚要走,突然又回过头贱兮兮地说:“姐,你捂着点前面!”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就撒腿开溜了。
听了他的话陈晓钰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低头一看一下就明白了。自己这衣服本来就轻薄,米白色的衣服一沾水,贴到身上倒是很有情趣。
“你!你...坏蛋!”陈晓钰一想这家伙刚刚一脸痴相地盯着自己看了这么久,心里是又羞又气。
没办法,陈晓钰一手拎着鱼篓,一手捂住胸前,快步跑回家了。
“兔爷!”
“神医!”
“涂御医!”
陈子河来到村子里的卫生站门口,先是朝里面喊了几嗓子,听没人回话依然如往常一样,抬起一脚直接破门而入。
虽说这里是卫生站,可也就是个山野村医的破旧土坯房。
村医姓涂,也不知道大名叫什么,但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见面也都会叫他一声“涂爷。”
因为找涂爷治病,你没钱的话可以给他拿些吃食抵医药费,家里连吃食都拿不出的也可以给他在田地里干几天农活,权当是个报答。
这老头都不知道有没有医师资格证,反正是家里世代都在这里行医,村子里的人也都信他。但这老头说来也奇怪,只擅长治疗跌打损伤,推拿正骨一类的可谓手到擒来,折个胳膊断条腿啥的在人家看来都不算是个大病,松解提拉再正个位,打上一副夹板,一共也花不了几十块钱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但除此之外他就连简单的感冒发烧都不太会治,只会给你一块老姜让你拿回去煮水喝,或者是扔给你一包银翘散,让你根据自己的病情酌情服用。
好在这山村之中,家家户户的人都常年在田里劳作,身体素质锻炼得还可以,让他看的病也大多数都是走山路时不小心造成的跌打损伤,要不然这老头在这还真有些混不下去了。
“兔爷,醒醒别睡了!”陈子河坐在马扎上,看着躺在摇椅上的老头说道。
嗝——
“我的天,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陈子河扇了扇面前的酒气:“你平时也不挣钱,还总有酒喝,说来也真有本事!”
“你小子怎么来了,是不是又让张斌给揍了啊?”涂爷哈哈一笑但并没有起身:“怎么样,上次我说教你几招好让你报仇,你现在是来拜师的?”
“老头你酒还没醒吧?上次是张斌那王八蛋偷袭我,要不然就凭他还想伤到我?”
“你小子就嘴硬!是不是偷偷喝我的石甲汤了?”
陈子河一听更不乐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来拿感冒药的!”
涂爷瞟了他一眼:“你小子壮得跟头牛似的,不用吃那玩意!”
“谁说是给我吃的了,我晓钰姐掉水里了,我怕她着凉!”出于保护脸面,陈子河没有说刚刚自己落水被救的事。㊣ωWW.メ伍2⓪メS.С○м҈
“是你小子掉水里了吧,那女娃下去捞你来着?”涂爷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不过陈有财家的女娃长得是真不赖,白白嫩嫩的,而且看那身段也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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