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涂爷家的大门,陈子河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即使他刚吃完饭也不禁感觉有些嘴馋。
“兔爷,炖什么呢,闻着挺馋人啊!”
“野鸡!”
“野鸡?”陈子河瞪大了眼睛:“您自己逮的?”
“逮个屁,养的!”涂爷白了他一眼,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他手中的袋子。
“好小子,手里拿的什么呀?”这老头面容瞬间变得无比和蔼。
“买的农药,打算去地里杀灭病虫害!”陈子河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好孩子,快来快来!”涂爷赶紧拦住了他:“刚出锅的肉,一起吃点!”
虽然已经吃过了午饭,可这野鸡肉他还从没吃过,于是夹起一大块就迫不及待放进了嘴里。
“慢点吃,烫着你!”
“真好吃!”陈子河瞪大了眼睛,明显没预料到其中的美妙滋味。
“你是怎么养的呀?我看连镇上都没有卖野鸡苗的。”
“是那些野山鸡来我这下的蛋,孵化完也就留在了这里,慢慢的就越来越多了!”
“我怎么没看到过您养鸡?”
“在外面养的,后山底下!”
“那它们不跑?”
涂爷嘿嘿一笑,缓缓说道:“你都不如问问我它们为什么都来我这里下蛋。”
“赶紧说吧!”陈子河拿起酒杯和老爷子碰了一下。
“因为我这里的谷子用药泡过,它们爱吃得紧!”涂爷说完之后美滋滋地咂了一口酒,眼中满是得意。
“不光不会跑,而且还会有越来越多的野鸡来我这里下蛋,就光是野鸡蛋我一天都能捡到十几个!”
陈子河很捧场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学医好学医妙,怪不得现在的小说里动不动就是个得到传承的神医呢!”
“而且这肉特别好吃,没想到您手艺还真不错!”
“我哪会做饭!”涂爷说到这里就更得意了:“不是我吹牛,就我这野鸡肉,你直接拿水煮着吃都香得不得了!”
“喝酒,喝酒!”陈子河不愿意听他鬼扯,赶紧拿起酒杯想堵住他的嘴。
“行了,你老人家慢慢喝吧,我去外面泡药浴了!”
说完他将手伸到涂爷面前,
“干嘛?”
“石甲汤呀!”
涂爷随手摸出一包药粉扔给他,眼里满是不情愿。
陈子河来到院里打好了水,这次他泡进去之后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反应,确实是有一些淡淡的变化。
“幸好昨天有个漂亮妹妹献身帮我活动了一下,要不然还真怕这东西以后变得不好使了!”
泡到一半的时候,涂爷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可能是自己喝酒无聊,也或许是怕陈子河自己在院中无趣。
“小子,你这次带来的酒真不错!”
“是吧,我特意挑的高度酒给您老买的!”
“嗯,算你有心。”涂爷看他的表情中多了几分柔情。
陈子河记起了自己刚来到陈家沟那段时间,也问过一些这老头的身世,多了没说,只记得他说过自己还曾有过两房媳妇,不知是酒话还是真实的。
“兔爷,你有没有孩子呀。”陈子河随口问道。
“有吧,我也不清楚。”涂爷的眼光明显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很亮。
“没关系,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就你小子成天惹是生非的,还真说不准咱俩谁先挂呢!”
“...”
“您真有两房媳妇啊?”
“谁告诉你的?”
陈子河一脸黑线,果然是酒话,说完就不认账!
涂爷慢悠悠地走到摇椅上躺下,眼睛半眯着追忆起了往事。
“那时候应该是八一年,在省城,我从一个道上兄弟的酒局上喝酒,她应该是酒桌上的一个陪酒的姑娘。
那时候我也是血气方刚,又加上有点酒后无德,就强拉硬拽地把她带回了家里。
我不记得那一夜她说过什么,只记得她好像是哭了一通,我当时嫌烦就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呼呼睡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早上她没有走,我以为是等着和我要钱,于是就给了她一百块。”
“她没要?”陈子河在一旁听得兴味盎然。
“要了,然后就走了。”
“靠,这有啥意思!”陈子河手一挥又沉进了缸里。
“不过晚上她又回来了,还帮我买菜做了晚饭。
我俩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生活了四个多月,我不常在家也不怎么和她说话,但每个月会主动给她二百块钱。
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发现她不在了,从那以后也再没有见过她。”
“这不就是包养了个小蜜吗!”
“是吧,可我没说过要包她,她也没主动和我要过钱,我们俩之间吧,就是...还有点像过日子。”
“她叫什么名字?”
“我没问。”
陈子河听完一头扎进水缸里,水面顿时冒出几个泡。
“你就这么过日子的?”
“后来我也打算问来着,不是没来得及吗!”
“她长得好看吗?”
“挺好看的,要不然我也不能生拉硬拽地要和她做那事。”
“啧,可惜了。”陈子河扶着缸沿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可惜,至少她应该还活着。”
“什么意思?”
涂爷扇了两下蒲扇,幽幽地说道:“和我结婚的那个,死了。”
“怎么死的?”
“仇杀。”
“我靠,道上这么不讲究!”
“哈哈,但凡讲究一点,还能叫道上的吗!”
看着涂爷面色中没有什么痛苦,陈子河又放心地和他聊了起来。喵喵尒説
“那什么,您跟正妻有没有孩子?”
“有两个,都和她娘一起死了。”
“是两个男孩,大儿子活着的话今年正好四十岁啦,小的应该是三十六岁,本命年。”
陈子河刚想安慰他一下,转头看去发现涂爷好像是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穿好衣服活动了一番,随即关好门出了院子。
从涂爷家出来,陈子河思索了片刻准备还是先去镇上把那些钱取回来,不管是包蔬菜还是果园,都少不了现金交易。
想到这里他没敢停留,给陈晓玉发了一条消息就快步朝镇上赶去。
可还没走一半就碰到了一辆“威风凛凛”的破旧面包车。
那面包车在陈子河面前忽地一下开了过去,扬起漫天尘土。
咳咳——
“你他妈赶着去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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