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为什么会走得如此之匆忙?
王昊觉得,应该是这些看起来一个个长得道貌岸然,实际上个顶个心思奸诈且滑头的富商们,都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空气里的火药味儿,好像……有点儿重。
这里,要出事儿!
不管人在哪里,这天底下,从来就不缺少好事者。
就算有些人自身层次不到位,既不知道天医阁,也不知道药王谷,但是在那些好事者们的科普下,也纷纷都在那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中,渐渐的弄清楚了状况。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以说,自打那个天医阁的少阁主,韩什么正宗走人了以后,满打满算的,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剩下的人,基本上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但是,会有人在乎吗?
至少,作为今晚这场豪门夜宴的男主角,王昊是不会在乎的。
反正整件事儿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他算是已经彻底看明白了,敢情他这个所谓的男主角,压根儿就无关紧要。
因为今天晚上的这个局,从头到尾,可以说根本就是给韩正宗设下的。
李树堂挖了一个坑,这小子就这么傻乎乎的真往里跳了。
生猛海鲜?
鲍参翅肚?
还有那些限量款的红酒?
那些东西,对于李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眼看着那些所谓的贵宾们,该走的都已经走了个差不多,连真正意义上的下场跟这些人聊两句,拉拉关系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去做的王昊,这会儿不禁忍不住朝着他那位外公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恰恰也就是这么一眼看过去,王昊的眼角就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抽。
因为此时此刻的李树堂,虽然还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已经多出了一只高脚杯,里面装着殷红如血的酒水。
杯子在手里托着,轻轻摇晃,酒体挂在杯壁上,随后轻轻一嗅,明明酒都还没有喝,人就好似已经醉了。
你倒是喝啊!
李树堂的身体有多虚弱,曾经为他诊断过的王昊,当然是再清楚不过。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两瓶二锅头灌下去,明天就可以进火葬厂了。
红酒,虽然比不上白酒,但这么一杯喝下肚,起码也能让老人家心慌气短脑袋疼,没个三五天都缓不过来。
如果要是一般情况下,作为一名医生,身子骨都虚成这德性了,还想喝酒?
王昊绝对二话不说,直接跑过去,连酒瓶子都给一起摔了。
但是,如果想喝酒的人是李树堂的话,他倒是希望对方能多喝点儿,再多喝点儿——千万不要客气!
从头到尾,把他这个外孙给当猴儿一样耍,弄得他只觉得知道的越多,人就越迷茫,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事儿都没理明白,王昊的心里,愣是被他这位所谓的外公的一番操作,给弄得对多憋了一股邪火儿。
想了想,王昊忍不住朝着李树堂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外公,今天晚上的这出戏,你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招儿?”
“也不能叫花招。”
扫了眼王昊,李树堂的自律性,居然不是一般的好,他愣是没喝那杯红酒。
只闻味儿,就是不喝!
非但如此,他扭头就朝王昊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这场戏,演得有点儿太明显了?”
“这个……”
明不明显,你老人家自己心里没个数儿吗?
非得用我说?
但恰恰也就在王昊心里倍感无语的这一刻,李树堂却竖起一根手指头,左右轻轻的一摇:“这场戏演得明不明显,这个不重要。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天医阁和药王谷,这两帮人一定会打起来。”
说的倒是够轻巧!
见李树堂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模样,王昊忍不住问了句:“外公,难道你就不怕那个什么韩正宗,会带着人先过来这里找事儿?”
“不会!”
关于这一点儿,李树堂似乎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他不懂事,总会有懂事的。韩羿可不是个没脑子的,再算上路程,就算他带人赶过来,也会先去找药王谷的晦气,他只要这么一去……呵呵,那就回不去喽。到时候,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
王昊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按李树堂这说法儿,好像是在说……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个什么天医阁的阁主韩羿,还有那个韩正宗,以及天医阁麾下的高手,这帮人很有可能会在自己跟那个“未婚妻”成亲的那天,也就是三天后,正式跟药王谷爆发冲突。
然后,直接被团灭?
如果单单只是从李树堂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就是这样。
那么问题来了,王昊实在有点儿弄不明白,他这位外公……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把握,能够算无遗策?
但这个问题,王昊还没来得及问,从李树堂的嘴里,就冒出来一句让他无比震惊的话。
“三天的时间,确实是短了点儿,但你这身修为,马马虎虎,也还算可以。”
话说到这儿,李树堂微微的顿了顿,随即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几天,我就好好教教你吧,时间太短了,练成绝世高手什么的不太可能,不过在接下来的风波里,保住自己的命,或者是临死前拼掉那么一两个高手,也不是不可能。”
“啊?”
这一刻,王昊是真的懵了。
他觉得自己报耳朵,刚刚好像出了点儿毛病。
李树堂说了什么?
教自己点儿东西……什么东西?
在这一瞬间,王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什么……外公,你不会是想说,要教我……”
“对,就是功夫。”
不经意间,两人四目相对,王昊的眼皮,猛的重重一跳。
因为,这个身体虚弱,能不能看到明年今天的太阳的老人,身上竟是散发出一种看不见的威势,犹如猛兽,令人胆寒。
“李幼仪的本事,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吧?”
提起这个,李树堂有些惆怅的叹了口长气:“她的本事,我教的!同样,我也是被她给打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