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晏突然严肃转向一边的无尘,“无尘,是你找来的人?”
无尘知道自己这事儿没办好,低头道,“公子,因为属下急着想把人找回来,所以也没有仔细地审问筛选,公子恕罪!”
“你没告诉她们,闲云庄要找的是粗使丫鬟吗?”宇文晏声音沉下。
无尘咽了咽唾沫,小声说,“属下说了。”
宇文晏冷冷看向那些姑娘时,声音更冷,“我闲云庄找的是粗使丫鬟,不要心思不纯的人,都走吧!”
一句话宣布了她们的淘汰,几个姑娘一脸震惊,失落,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此时是什么感觉?云舒觉得,大概就是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吧。
可能怨谁?宇文晏有一个词说对了,心思不纯,谁让她们一开始就心思不纯呢?她们抱着勾.引她丈夫的目的而来,她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留下她们给自己找不快?
“你们听好了,以后在闲云庄,事无巨细都得听夫人,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听懂了?”
宇文晏这话算是给她立了威了,让云舒心头一阵痛快。
看在他如此给她面子的份上,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好好当好这个当家主母,不给他丢人。
剩下的分工事宜,便交给了春晓和小桃。她们把人领走了,应聘大会也就散了。
“其实刚才那几个姑娘挺不错的啊,你就这样拒绝了别人,你看她们多伤心啊!”
当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云舒故意说。
宇文晏看向她,点点头,“我也觉得很不错。”
云舒挫了挫牙,眼神已经不善,“她们应该还没走远,现在叫她们回来还来得及。”
来得及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宇文晏一步迈近她,挑起她的下巴,唇角抿着不太明显的笑意,“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口是心非。”
“去!”云舒打开他的手,“谁口是心非了?”
宇文晏又道,“她们是很不错,不过跟夫人比起来,就不过尔尔了。”
这话好比灭火器,瞬间就浇灭了云舒的心火,避免了一场火灾的爆发。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云舒明明心里舒坦坏了,却故意表现得不为所动,调侃道,“我说,你没吃错药吧?凭你的高冷刻板,这种花言巧语不是你的风格啊?说吧,谁教你的?”
“你喜欢?”宇文晏不答反问。
云舒切了一声,“我怎么可能那么肤浅,你这种糖衣炮弹也就顶多骗骗那些傻姑娘罢了,对我没用。”
“嘴里还有没有实话了?”
“都是实话好吗?”
宇文晏侧头睨她一眼,突然说,“不是你教的?”
“我?咳咳!你确定?”云舒差点呛死。
宇文晏一本正经地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云舒矮大半个头地走在他身边,背着小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口才还不错,不过,我那么多优点你咋不学?强调一下,我不是黑,我是朱。”
“嗯,你是猪!”宇文晏点头。
云舒一听这话不对,这家伙趁机骂她?
“你才是猪!”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猪?”
就这样,两人打着嘴仗越走越远。
听对话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可两道并肩行走的背影却又分外和谐。
“你先前看完那些人的手,便决定不要他们了,为什么?”宇文晏问道。
云舒得意地翘起了唇,“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他们几个右手虎口都有厚厚的茧子,是常年握兵器的证明,我们要找的是下人,又不是武林高手,很明显,他们动机不纯。”
宇文晏点点头,这答案跟他想的差不多。
“那,你让他们说那一段稀奇古怪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让众人舌头打结的绕口令,云舒更是乐了,“你想,新婚夜的时候府里来了刺客,听口音还不是汉人,他们当时没得手,肯定不会罢休,必定会再找寻其他机会下手,我不得防着点儿吗?身为异族人,也许经过长期训练,可以把汉话说得很好,可是要让他们说绕口令,就太难了,很容易在舌头打结时暴露口音。这种排除法虽然有可能误杀,但也比引狼入室的强啊!”
她扬扬洒洒地说完,却没听见回音,抬起头,发现这货脸上挂着淡笑。
她歪着脑袋,冲他眨眨眼,“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夸我两句有那么难吗?”
“还好!”宇文晏淡淡道。
云舒撇撇嘴,转而想起那绕口令,又笑起来,“那绕口令,别说他们不容易,就是土生土长的汉人还不容易呢。扁担长,板凳宽,扁担没有板凳宽,咦,你来一个吧,看看能不能说得溜!”
宇文晏不应答,恢复高冷,脚步加快。
她追上他,“来一个嘛,快快快!”
“不来!”
捕捉到他脸上闪过的小尴尬,云舒更想捉弄他,于是拖住他的手臂,不依不饶,“来嘛来嘛,快点儿,你是不是不敢?翻云覆雨的晏公子竟然连说个绕口令都不敢?”
她死缠烂打加激将,却也只等到他说了两个字。
“无聊!”
按理说,云舒是从皇宫嫁出去的,皇宫就是她的娘家了,明天该是归宁的日子。可皇宫毕竟又不是她真的娘家,若是宫里没有准备她回门,不就尴尬了?可若是不回,会不会又被扣上一个不懂规矩,不知感恩的罪名?
正当她纠结着这事儿的时候,宫里便传来了消息,让他们明日去宫里参加宴会,说是由于东鲁公主娘家远隔千山万水,归宁自是不能实现。于是皇上决定明日办晏,晏请东鲁送亲使臣,以慰公主远嫁的思乡之情。
容泰是借此表达对东鲁公主的重视,也可以看出,他对这次和亲也是相当重视的。
云舒靠在榻上,无聊地想着这些事,视线里,春晓正坐在不远处一针一线地绣花。
“咦,春晓,你帮我绣个东西吧?”
“啥东西?”春晓抬起头。
云舒立马从榻上翻起来,跑过去凑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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