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下唇一疼,禹诺闷哼了一声。
“你不专心。”离寒澈声音暗哑,捏着她的下颌,总是温润的蓝色眼瞳里压抑着狂风暴雨般的情愫。
禹诺心想你之前就趁着我不注意欺负我,现在还欺负我。
离寒澈瞥见她的神色,眼底的欲念渐渐退去,不由将她抱进了怀里:“在想什么。”
禹诺抿着唇,颇为哀怨地道:“在我被追杀的那天晚上,有一个坏蛋趁我精神不济就偷吻我强吻我,害我一度以为我遇见了变态。”
她还差点以为是影寒,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现在才知道,她是冤枉他了。
离寒澈诧然了几秒,倏地笑出声,松开了手:“你以为是禹元墨?他是你哥哥。”
“可之前谁知道他是?”禹诺表示自己很无辜,智商再高,那种情况下也分不清强吻自己的是谁。
更何况,那时候的离寒澈就和刚才一样,身上充满了浓烈的占有欲和暴戾的气息,让人完全想不到那是他。
禹诺其实不怕这样的澈叔叔,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离寒澈,他都不会伤害她。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爱她。
他爱得那么克制又那么霸道。
她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她对他的喜欢都不会变。
可老天爷却开这样的一个玩笑。
“我……”她喉咙发干,声音干涩嘶哑,心底生出了一抹忐忑和害怕,“澈叔叔,我不管离伯伯是不是……”
离寒澈眸光一沉,打断了禹诺即将出口的话:“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我一定会秉公办理,大义灭亲!”
禹诺怔然。
离寒澈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和严肃,但转瞬间又只剩下温润。
他温柔地轻抚着禹诺的头发:“现在,该谈正事了。”
禹诺明白如果不能解决了这件事,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安宁。
“伊家被灭口了。”离寒澈坐在旁边,缓缓道,“伊玲并不是被伊家收养,伊家只是作为她在外的临时据点。”
禹诺舔了一下自己不太舒服的唇,蹙眉道:“她告诉我,那是一个很庞大的犯罪组织,那个人永远戴着一副面具,声音也是通过变声器传出来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
离寒澈瞥见她的动作,错开了视线,思绪沉静:“换句话说,这个组织的首领不会是一个年纪尚轻的人。”
年纪有些大的……禹诺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离仲越。
她想不明白,脑海中一直想着这件事,其他的问题也进行不下去:“如果真的是离伯伯,为什么当年要做那些事?影清大哥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离寒澈语气平静:“诈死。”
禹诺愕然:“诈死?”
只有死了,才能彻底隐藏起行踪。
她抿着唇,心底还是怎么也接受不了以前抱着她举高高的离伯伯会是杀人凶手,还是犯罪组织的首领。
“可是为什么?”她抬起头,脸上全然是不理解。
从她有限的理解当中,一个人犯罪无非就那么几个理由——为钱、为权。
可这两样离仲越都有。
他和自己的妻子那么恩爱,又怎么舍得因为犯罪把自己妻子都害死?
总不至于是最后那一个原因——反社会。
离寒澈微敛眼睑:“你并不相信你自己看到的?”
禹诺垂下眼眸,动作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
在这一点上,离寒澈有些诧异。
“我记忆中的离伯伯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我不觉得他会是我看到的那个凶手。”禹诺低着头,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她一直坚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除非……除非离伯伯真的有两种人格。另外一种人格是反社会人格。”她抬头看离寒澈,眼睛里也有困惑,也有坚信。
离寒澈抬手轻触禹诺的脸颊,轻轻摩挲:“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有一个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
禹诺怔了片刻,渐渐变为惊恐和震惊:“你、你是说……”
离寒澈捏着禹诺的脸颊,微微用力扯了一下:“薛云清极其肯定说是你刺伤她这件事是真的,你在学校也是真的,那么……”
“还有另外一个我?!”禹诺惊呼,心底生出一股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害怕的情绪。
离寒澈松开手:“这只是一种假设。”
“可是这种假设可以成立啊。”禹诺甚至想把这种假设告诉禹元墨,至少让他知道,当年的离伯伯可能是另外一个。
“这种假设建立于薛云清说的是真话。”离寒澈似乎除了刚得知自己的父亲或许就是真凶时的情绪变化过大,对禹诺的占有欲倾泻而出外,此时冷静下来后,语气不带丝毫的波澜。
禹诺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渐渐湮灭,如果云清只是随口说说,就没有第二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那么当年灭禹家满门的人,就真的只剩下离伯伯了。
离寒澈沉下眼睑,声音低沉温润:“小诺,看着我。”
禹诺抬眸,眼底满是无措和失落。
离寒澈问:“我对你说过什么。”
禹诺低落:“任何时候,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她心情不好,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一点也起不了作用。
“那你在做什么?”离寒澈严肃冷静,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禹诺想辩解:“可是影寒那个混蛋……”
“他是你哥哥,你不该这么称呼他。”离寒澈对禹诺的教育除了在感情上有私心,其他方面一直都非常有原则。
禹诺撇嘴:“那也要他肯认才行。他满脑子都被仇恨给蒙蔽了,他不认我我也不认他。”
“小诺!”离寒澈严肃喝止,“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缘至亲,如果连你都不能理解他,谁还能理解他。”
禹诺很少被离寒澈这么严厉喝止,嘴角一撇,眼圈顿时就红了,委屈地告状:“那他吼我呢,还掐我脖子呢!”
离寒澈一愕,随即脸色沉下来,语气森冷:“他掐你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