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不敢怠慢,见禹诺又回了屋子,立即通报给了禹元墨。
正在开会的禹元墨看到属下发来的采购清单,挥挥手让他们去办:“她要什么给她什么,但不准她单独出去。”
属下接令,又对禹元墨这么在乎一个小丫头表示不理解——整个冥帝集团,知道禹诺是他们首领亲妹妹的只有索菲亚,但都看得出禹诺是连首领都要忍让几分的,不得不好生照顾。
“你怎么就不能坦诚一点自己还是关心她的呢。”索菲亚撩着长卷发,单手撑在脸侧,“偷偷摸摸看了人家几年,然后看着自己最疼的妹妹和别人相亲相爱再把自己气得半死。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别扭死算了。”
禹元墨一脸深沉地摊开资料,漠然又冷酷:“通过对伊玲和伊家的调查,她第一次出任务杀掉的那家才是真正的伊家,他们盗用了这家人的所有信息资料。”
索菲亚充耳不闻继续道:“我看小可爱其实也是想你这个哥哥的,刚才明明乖得不得了。你服个软,就像御先生说的,小可爱明显是吃软不吃硬,你看看人家离先生……”
啪!
禹元墨一掌拍在桌面上,目光阴冷地盯着索菲亚:“你再多话,就回总部去。”
索菲亚完全不怕他,撇撇嘴角:“我真回总部了你信不信,你带来的这些人没一个能吃得住房间里的小家伙?”
会议室里气氛凝结,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轻得不可闻。
索菲亚坦然自若地拿着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慢悠悠地道:“你再不爱听,离寒澈有句话也是对的,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来后悔。有些事,是没得后悔的。”
禹元墨神色微闪,知道她是想起了过去的那些事,冰冷的气息渐渐散去,微垂的视线,挡住了他幽深的眼瞳。
“我不能接受她爱上离家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离寒澈。”
索菲亚叹道:“你就是不甘心自己当年没能救下禹诺。可是那种情况下,你都半死不活的,你怎么救?况且这么多年,她在离家过的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
禹元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离仲越那张脸下残忍的行径。
母亲的哀求声,婴儿的嘶声哭泣,鼻腔里满是鲜血的味道,猩甜得让人作呕。
“不可能。”禹元墨冷声回应,目光阴沉,“离仲越杀了我们全家人,就算离寒澈他们是无辜的,我也不可能原谅他们!”
“那你让你妹妹怎么办?离寒澈是等着你去杀去解决的人吗?码头上我们瞄准了他们,你以为他们就没瞄准我们?你们生死相斗,你让禹诺将来怎么办!”索菲亚这话已经是说了很多遍的,但明显身边的男人根本就听不进去。
早几年他刚接手冥帝集团时就想要将禹诺给抢回来,那时候她和御先生好说歹说,御先生答应他亲自去了诺娜小镇换取情报才稳住他。
尽管她和御先生都发现禹元墨充满了复仇的欲望,但是涉及到禹诺,他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理智。
“复仇是我坚持到现在,活下来的动力!”禹元墨幽深的双瞳里满是仇恨的火焰,曾经的痛苦绝望都深掩在复仇的欲望中,没有阳光,只剩下窒息冰冷的深渊。
索菲亚扔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她才应该是你活下来的动力。”
照片皱巴巴的,边角缺了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够清晰,但依旧让人看得出那是笑容灿烂的面团一样的禹诺,白白嫩嫩的小圆脸上,双眸清澈明亮。
一把火,烧光了他们曾经所有的希望和回忆。
这是唯一的一张照片,禹诺一岁生日的时候,禹元墨亲手拍的。
他从小带在身上,告诉自己,这是他要保护的人。
在他痛不欲生的那段时间里,除了复仇的欲望,这张照片给了他活下来的希望和勇气。
索菲亚见他神色渐渐收敛,知道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理智。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摊开的资料都收好,语重心长地道:“别忘了御先生告诉你的,你的复仇之火到最后也会烧了你最爱的人。影寒,我不希望你到最后像我们一样,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遗憾。”
禹元墨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疼惜怜爱地注视着照片上小小的禹诺。
索菲亚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伊玲和背后的组织我来想办法查,你多陪陪她,别动不动一听见离寒澈的名字就跟被戴绿帽子一样黑脸阴阳怪气,她是你妹妹,又不是你老婆。”
禹元墨听得嘴角抽搐,白了索菲亚一眼。
索菲亚无语:“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禹元墨一身冷冽阴暗的气息渐渐散去:“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索菲亚抱着资料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傻坐着干什么呢,回去做饭啊,没听见刚才手下汇报说她饿了吗?”
禹元墨神色闪了闪,看着索菲亚走出了会议室。
桌上只剩下禹诺那张一岁的照片。
他想起禹诺刚开口说话的第一句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时那软糯可爱的模样,心下柔软一片。
他将照片收了起来,起身上了楼。
楼上的两个门神见他上来,立即汇报说禹诺一直没出来过。
禹元墨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客厅里安静如常,唯有卧室那边一直有些轻微的响动。
他走过去,发现有响动的并不是禹诺的那间卧房,而是自己的房间。
他倒是没有要求说不让禹诺进他的房间,但是那响动一直没停,反倒让人觉得好奇。
推开自己的房门,禹元墨嘴角抽了抽,却又不敢立即出声喝止。
禹诺站在一张椅子上,努力地在勾窗户上的窗帘。
因为身高有限,她就站在椅背上,四脚的椅子,被踩得已经歪斜着,只剩两只脚凳在支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