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觉得有点恶心。”禹诺转瞬间收敛了心思,捂着肚子,虚弱地看向他们。
“我看看。”中年男人示意维多利亚她们让开。
禹诺心脏跳得咚咚直响,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到床边。
她没有认错,这张脸就是澈叔叔老了以后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他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为什么会被维多利亚称呼为费叔叔。
“心率过快。”中年男人扶着禹诺躺下,摸摸她的额头,“Noah?你是叫Noah对吧,放轻松,没事的,别怕。”
温柔慈祥的语气,让人不自觉地靠近。
禹诺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
中年男人也不觉得惊讶,温润地拍拍她的手,又转头对维多利亚和伊娃道:“你们先去把我办公室里的药箱拿过来,再给她准备点姜汤。”
维多利亚点点头,带着伊娃去办他交代的事。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离伯伯。”禹诺突然叫了他一声。
中年男人一愣,随即道:“你是在叫我吗?”
禹诺震惊:“你不认识我了。”
中年男人慈爱地摇了摇头,又有些意外:“我们认识?”
眼底的困惑和惊讶完全不像作假。
“你……失忆了吗?”禹诺想到了一个可能。
中年男人倒是点了下头。
禹诺一下抱住了他,激动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终于找到了你,终于找到你了。”
“对不起小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他有点手足无措地任由禹诺抱着。
“你不是不认识我,是不记得我了。”禹诺又松开手,在他脸上激动地摸着。
中年男人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有这样的动作,尴尬地拉开她的手:“你还病着,还是躺好。”
禹诺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目光沉静地看着对方。
他身上没有窃听器,脸上也没有伪装过的痕迹,也没有整容的痕迹。
这张脸是他自己的。
如果不是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只说明一个问题。
他真的就是离仲越,下落不明十年的离仲越。
“对不起。”禹诺又垂下了视线,“我可能是太想我伯伯了。我要怎么称呼您?我还没有感谢您救了我。”
中年男人温和地笑了笑:“费海。”
“费海?”禹诺对他的身份再次进行了肯定,离伯伯是从费海失踪的,他却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她正要再问点什么,房门被打开,维多利亚进来,她便没有再问。
“费叔叔,东西拿来了。”
费海现在也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孩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支走维多利亚他们,只是为了想和他谈话。
她很聪明。
而且,深夜出现在深海,这显然不会是意外。
Noah,只怕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费海又给禹诺做了个检查,起身道:“让她休息吧。什么时候靠岸。”
“船长说还有半个小时就靠岸了。”
费海点了点头,又看向禹诺:“Noah你先休息,其他的先别着急。”
禹诺又道了声谢,将手机还给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道:“不和你的家人先联络吗?”
禹诺犹豫了几秒,柔弱可怜:“和家里吵架了,我没有地方去了。”
维多利亚讶然。
“这样吧,等靠岸后还是先带回家,她一个小孩子也不安全。”费海看了禹诺一眼,也想找时间和她聊聊。
禹诺此时就如同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可怜,因为生病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维多利亚见费海已经答应了,便也点了点头:“那我去准备一下。”
费海低头看向禹诺,刚好看到禹诺眼底那狡黠的目光。
他有些诧然,又渐渐笑了一下。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出了房间,费海又说道:“等下船的时候再找人把她接出去,这会儿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费叔叔,你也去休息吧。”
费海嗯了一声提着医药箱走了。
“小姐,我认为这个女人不能带回家。”伊娃等费海一走就立即小声道,“你是没看到刚才她握住费先生的手,要我看,她一定是偷渡客。”
“伊娃,不要这么说,她是病人,况且看样子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十五六岁怎么了,还不是一脸的贱人模样。”伊娃似乎对刚才禹诺拉住费海的手,显得很不耻。
维多利亚摇摇头。
“小姐,不是我多嘴,而是你想想,这么十年,如果不是有费先生在帮衬,卫家都成什么样了。更何况,太太她……”
“好了。”维多利亚阻止了伊娃的话,“这些私下的话就不要再说出去了,对我母亲还有费叔叔都不好。”
伊娃垂首:“是,我知道了。”
维多利亚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客房的方向,喃喃道:“Noah?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倒是觉得她长得有点眼熟。”伊娃又回道,可是在她看来,亚洲人长得都差不多,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去准备靠岸的事。
房间里,禹诺坐起身,将桌上的食物一点点吃完,恢复了体力。
她没有第一时间联系离寒澈他们,她现在不知道离仲越是什么情况,不知道维多利亚是个什么人。
她想先去了泰城再说。
她从床上起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开始做着恢复运动。
被人劫持差点死掉,但遇见了失踪了十年的离仲越,这完全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可是,他说自己失忆了。
那么,追杀她的人是他吗?
如果是,为什么近距离地接触他的时候,她完全没有一点的害怕。
还有那个要杀她的男人,她也一定见过。
只是,她还没有想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站在卫生间的镜前,禹诺深深吸了口气。
现在只能让家里的一群人再着急两天,等她确认了费海是不是离仲越,查清了维多利亚这几个人的身份,她再和家里联系。
“不知道他们的伤怎么样了。”禹诺喃喃道,等再联系的时候,会被打屁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