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佬都在想着怎么休假,还在选度假的地方,手下的一个还在医院里调戏自己的护士,一个正在审讯室里面对犯人。
吉姆这是第二次见离寒澈,但是对这位人人都充满惧意的“战神”却已经无所畏惧。
离寒澈也漠然地打量着吉姆,四十一岁,如果除却一脸的络腮胡,其实还不算太老,甚至可以说在年轻的时候也挺帅气。
但是这个人双手沾满了血腥,暴戾而凶残。
他已经被判了五百多年,也就意味着他要在牢里直到死亡。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生病的时候也会带他们出来医治。
吉姆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跑的。
但是他又故意被来追捕的人抓住了,然后就说是离寒澈指使的。
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半晌,还是吉姆先开口:“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想杀人灭口,我也悉听尊便。”
离寒澈只是一笑:“那不如说说吧,你都接到了什么样的命令去刺杀曹楠。”
吉姆淡然道:“你不是知道吗?”
“还想听你说说。”离寒澈一点也不着急。
吉姆喉头滚动,开口道:“是你找人来通知我,说,曹楠总是针对你,要我替你干掉他,然后你就想办法把我从牢里放出来。”
离寒澈点点头,双手交叉叠放在下颌:“还有吗。”
吉姆目光森森:“你还想听什么。”
离寒澈示意克瑞斯去把监控关了。
吉姆不由握紧了手指,但又渐渐放开,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死亡。
“你知道乔染……”离寒澈不慌不忙地开口,果不其然,提到乔染这个名字,吉姆的脸上就有些僵硬。
若非是那一脸的络腮胡,只怕看得会更清楚。
“乔染受伤了。”离寒澈先是说了个无关紧要的事。
吉姆很惊讶。
离寒澈勾起唇角:“怎么,她找人给你联络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吉姆惊疑不定地看着离寒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你找人把我放出来的。”
“给你传消息的那个人,我们也已经抓到了。”离寒澈说话,克瑞斯配合默契地递上一张照片,“他什么都交代了。”
“另外……”离寒澈目光瞥向另外一张照片,“见过他吗。”
吉姆垂眸,看到照片上一个十分清秀的男人,在他的眼里,这种纯东方的模样就和少年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见过。
“他叫纪霖,是乔染的新男朋友。”
“不可能!”吉姆突然间大声地否认,绝不相信离寒澈所说的话。
可也是他这种情绪爆发让离寒澈很轻易地就抓住了重点。
“你在否认什么?”离寒澈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你在监狱里,他们都在泰城,为什么不可能。”
吉姆拳头砰地打在桌面上,眼神凶狠:“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离寒澈但笑不语。
克瑞斯接口:“吉姆,你不能因为乔染为你生过一个孩子你就觉得不可能。说实话,乔染很漂亮,而且很聪明,你这种老牛吃嫩草,我都怀疑你头上有没有一片大草原。”
离寒澈淡淡道:“不能这么说,要不他要误以为乔染生的那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吉姆双眼愤怒得要喷火,面容因为愤怒而狰狞,若不是因为身上拴着锁链,只怕是已经扑上来打离寒澈他们了。
“吉姆,你的军师已经交代了很多事,你难道想继续这么在牢里耗到死吗?”克瑞斯又谆谆善诱。
吉姆冷冷道:“我说不说,这一辈子都得好耗死在里面,有什么区别。”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甚至讥讽道:“有你们纳税养着我,我不介意。”
离寒澈摇摇头,不急不躁地回答:“给你透个消息,我们的死刑会恢复的。”
吉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队长,这个叫什么。”克瑞斯似笑非笑地问,“人死了,钱也归了别人,女人也归了别人。”
“这叫给他人做嫁衣。”离寒澈微笑地对着吉姆,“很伟大。”
两个人一唱一和,吉姆双手握拳,指关节咔咔作响。
他似乎幻想到了离寒澈所说那些画面。
吉姆喉头滚动,看上去极其忍耐,但同时又有被离寒澈说动的迹象。
可就在这即将松动的时刻,离寒澈却赫然起身:“既然不愿意坦白那就这样吧。走了。”
克瑞斯毫不迟疑,整理好资料,起身就往门口而去。
“等等!”吉姆心中一慌,张口就把人叫住。
可是叫住的瞬间他就又后悔了。
离寒澈却没有如他所愿地留下,只是开了门,淡然地看了吉姆一眼:“忘了告诉你,你要去杀的那位,也是乔染的裙下之臣。”
克瑞斯不嫌乱地补充:“你们可以算得上连襟。”
吉姆脸色僵硬,显然是不知道曹楠和乔染的事。
他微启双唇,似乎就要脱口而出,可在最后一秒他还是闭上了嘴。
离寒澈微微挑眉,有点意外。
看来,这个吉姆对乔染是真的很爱,到了这种地步都还是不肯交代所有的事。
离寒澈对克瑞斯使了个眼色。
克瑞斯点了点头,明白。
两个人走出去,去了离寒澈的办公室、
离寒澈道:“这边你来处理,我要去塔纳郡一趟。”
“你是觉得吉姆会去找乔染?”克瑞斯问。
“不是觉得,是肯定。”离寒澈勾起唇角,做他们这一行的时间久了,任何东西都可以利用。
尤其是,一个人的感情。
“乔染既然这么有能耐利用吉姆对她的感情来对曹楠下手,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同样利用吉姆对她的感情,打乱他们的计划。”离寒澈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在这边一切小心。”
克瑞斯颔首:“队长,你也要注意安全。”
“下次我过来,你就要改口了。”离寒澈目光温和。
克瑞斯抬手敬礼:“我还是习惯叫你先生。”
离寒澈莞尔,他脱去了制服,换上了便装。
在这个地方他呆了十二年,这间办公室他用了六年,如今终于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