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阵静谧。
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茫然。
可除却茫然和不解，谁的脸上都没有惊慌失措。
卫子妍面色阴郁，但因为被保镖按住了手臂，她也根本上前不了，只能那么静静看着。
禹诺丝毫没有她看到离仲越拔枪对准自己时的惊慌，俏丽可爱的脸上有着茫然和好奇：“俄罗斯轮盘吗？我有一把柯尔特M1917，离伯伯要吗？”
历陌玄摸摸下巴：“老爷子大半夜不睡着带卫子妍回来不会就为了玩儿个俄罗斯轮盘吧？”
“那是博莱塔M92，又不是转轮手枪，俄什么罗斯，轮什么盘。”离谦尘嫌弃地白了历陌玄一眼。
上官廷小声道：“你们家玩游戏都玩得这么大吗？”
“那可不。”历陌玄忽悠。
整个屋子里就没有一个人真把离仲越的这种行为当回事。
只有唐幽轻声道：“该不会是想和卫子妍做个比赛吧？”
只是位置有点远，她说的话没能传到禹诺那边。
离仲越道：“我和她打了个赌，赌你能不能躲开我开枪。”
离仲越的话让历陌玄和离谦尘都不由皱眉。
“爷爷，这个玩笑大了。”离谦尘可不敢真让禹诺来赌，万一出点什么事，小叔可是不会在乎开枪的是不是自己的亲爹。
“是啊老爷子，这种事不值得。”历陌玄也劝慰。
禹诺却看了一眼旁边眼含讥讽和不屑的卫子妍，又看向离仲越：“卫子妍是输了对吗？”
卫子妍脸色一沉：“别说的好像你就能过一样！”
离仲越道：“她输了。”
禹诺眨了眨眼睛，看向卫子妍：“所以，只要我答应打赌，有什么奖励吗？”
“没有奖励。”离仲越语气低沉，平静，“也许会死，也许会赢。”
卫子妍握紧了拳头，有些鄙视地说：“你也可以选择放弃。”
历陌玄漂亮的桃花眼一敛：“卫子妍，你别得寸进尺。”
离仲越没有任何的表示，就那么举枪对着禹诺，问：“你怎么说。”
禹诺耸耸肩：“我没有躲过，不过可以试试。大不了就是认输嘛，离伯伯又不是真的要杀我。”
离仲越眼底露出一抹赞赏。
其实不难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爱她，镇定、聪明、更懂进退，不妄自菲薄，也不会妄自尊大。
认输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而且，还有她对他们的信任。
卫子妍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讽刺。
在离仲越用枪对着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以为他要杀她。
直到那之后才意识到哪怕真的自己让费叔叔失望了，他也不会真的开枪杀了她。
但是禹诺竟然在一开始就表现得这么镇定从容。
离仲越温声道：“准备好了吗？”
禹诺神色渐渐收敛，近乎全黑的虹膜注视着枪口。
历陌玄和离谦尘同时对保镖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抓紧了卫子妍，不要让她干扰到禹诺。
历陌玄甚至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他们必要的时候可以扭断卫子妍的脖子。
而禹诺和离仲越对立而站，呼吸轻缓，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紧注视着枪口。
卫子妍自己都没察觉地屏住了呼吸，她想在最后一刻发出一点声音干扰禹诺。
可是就在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射击的时候，离仲越突然扣动了扳机。
不足半秒的时间，禹诺却已然朝右侧偏头。
子弹砰地一声轻响，射入了身后的墙壁。
历陌玄：“……可以啊小不点。”
离谦尘也笑了起来：“看来是没白上课。”
禹诺扭头看向墙壁，一眨眼睛：“真子弹啊。”
所有人：“……”难道你以为是假的才比赛的？
禹诺从墙上取下子弹，一看：“空包弹。”
弹头里只有少量的弹药，但是近距离依旧会有一定的杀伤力。
卫子妍脸色僵白，她甚至都分不清这些东西。
更别说刚才禹诺是真的躲开了离仲越开枪。
离仲越目光慈爱，温柔地摸摸禹诺的头，转身看向卫子妍：“你看到了。”
抓着卫子妍的保镖这才松开手。
她身体一软，几乎跌倒。
禹诺手里玩着扁了的弹头，看向卫子妍，其实很不解：“卫子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比这些东西，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做好自己就行了，比这些有什么意义。”
卫子妍嫉妒地盯着禹诺：“因为我要证明我比你好，比你更配得上离寒澈。”
“……”历陌玄抿着唇半晌，道，“我能骂脏话吗。”
“心里骂骂是可以的。”离谦尘难得这么配合。
就连上官廷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姐，套句台词啊，人家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还什么自己配得上离寒澈，真是天大的笑话。
要以前不认识还好说，认识以后，他都觉得这天底下就没人比禹诺更合适离寒澈的。
那么一个笑嘻嘻就能把人给咔嚓掉还不带一丝情绪的人，除了禹诺，换任何一个女人都吃不住。
更何况这个卫子妍，不说别的，看到子弹都只会啊啊叫的，还配得上？自己脑子有问题吧。
禹诺也是无语，无奈地看向离仲越：“离伯伯我怕我打她，你还是赶紧让她走吧。”
离仲越的确是对卫子妍失望透顶，但是他们还想知道她和乔染接触过程中都说了什么。
他们要知道乔染和纪霖知道了他们多少事，才能做出应对。
“最后问你一次，你和乔染都说过什么。”离仲越目光深沉地看着卫子妍。
卫子妍眸光颤动，不由看向了禹诺。
禹诺想到她上次的询问，下意识地开口：“你别想用澈哥哥来要挟我啊，我真的会揍你，到时候离伯伯也护不住你。”
卫子妍其实依旧是有不甘心的，但是刚才禹诺的反应的确比她来的强。
她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事到如今，如果她再继续坚持下去，恐怕会连费叔叔都讨厌她了。
卫子妍的心里还抱有幻想，半晌终于开口：“我把我知道的有关你们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乔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