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道符文,其中有一道跟骆青瑶左手掌心的胎记,几乎是一模一样。
按了按眉心,容墨把竹简摊开,认真研究那道符文的用处。
骆青瑶醒来又晕过去,他用自己和裂风的血,把符文涂了一遍,之后她彻底清醒过来。
到底是他的血起了作用,还是裂风的?
琢磨许久,依旧不得要领,容墨只好把骆青瑶肩膀揽过来,抬手指着那道符文。“你掌心的胎记跟这个是一样的,似乎不是巧合。”
“我看看。”骆青瑶依偎在他胸前,摊开手掌,仔细跟竹简上的符文做比较。
确实很像,大小都相同。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的飘进鼻尖,温香软玉在怀,容墨不禁数次走神。
讨论片刻,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只得离开南无阁再次去见了缘方丈。
“此符文乃是封印,遇血招魂,还得是亲近之人的血,才能将丢了的魂魄召回。”了缘方丈捋了把胡子,脸上多了几分忧虑。“不过切记,此法一旦使用,献血之人便会失去一魄,三次之后再用丢魂殒命。”
“何为亲近之人?”容墨敛眉。
“夫妻、子女、父母,除此之外,任何人的血都不会起作用。”了缘方丈捻起佛珠,示意骆青瑶伸手。
骆青瑶不明所以,偷偷瞄了一眼容墨,依言照做。
他的问题好奇怪,难道自己晕倒那天,他用自己的血试过?
如果是他,就不难解释她在冰宫里,为何会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拖出来。
可是不对啊,他怎么会是她的亲人?
父母子女就不用想了,夫妻更扯。
到底哪里不对?
容墨感应到她的心思,眸光没来由的沉了沉,夫妻怎么就扯了。
她是他的王妃!
“稀奇,真是稀奇。”了缘方丈捋了把胡子,浓重的神色转瞬散去。“师叔掌中的符文跟你二人所说的那枚并非一致,而是另外一枚,净心,你仔细瞧瞧,起笔落笔的顺序。”
容墨闻言低下头去,仔细观察印在她掌心的符文。
经了缘方丈提醒,再看确实不同。
竹简上是符文起笔飘逸,落笔踏实厚重。
而骆青瑶掌中的符文,起笔刚劲,落笔如行云流水般飘逸自在。
“师伯方才称奇,又是何故?”容墨收回视线,眉宇间拢着深深的疑惑。
“此印虽也见血招魂,但非亲近之人亦可。”了缘方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此法同样会反噬,至于如何反噬,老衲从未见过,只知不会危及性命。”
容墨悄然松了口气,就算会危及性命,他也义无反顾。
从了缘方丈的禅房出来,两人回到南无阁继续研究竹简。
十道符文,骆青瑶掌心的胎记对应的是第九道,是否说明,另外还有九人手上也有同样的符文?
骆青瑶心里的想法跟他差不多,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拿起茶壶往各自的杯里添了些茶,她故意揉了揉肚子,不高兴的扁嘴。“容墨,我饿了。”
昨夜在鹤城,她看到了幻阵的方向,这会到了宣城,必须亲自去探一探。
“你准备这样进城?”容墨放下竹简,星眸轻抬。“容霄今日一早就在宣城城门外候着你。”
“他?”骆青瑶眨眨眼,一头雾水的皱起眉头。“等我干嘛?求解药么还是求我给他批命断姻缘?”
“这个得去问他。”容墨忍着笑,起身出了禅房,俯身伏到栏杆上,眯眼望向宣城的方向。
圣旨是容霄求父皇下的,还在皇宫正阳门外修了座神仙府。
如今,宣城的百姓都知道,前几日的那场雨,是小神仙求来的。
骆青瑶在凉城修河道、施药、找水等的事,经说书人之口,传遍大街小巷。
人人都知道,她左手腕上,缠着一串一千零八十颗的佛珠。
这时候入城,就算不被百姓认出,也会被容霄的人盯上。
“要不,我穿女装?”骆青瑶走到他身侧,也跟着伏到栏杆上,举目远眺。“宣城确实繁华,不过……”
她本想说,跟影视城比还是差了些,想想赶紧打住。
“不过什么?”容墨侧眸,温柔宠溺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梭一番,唇角自然向上提起。“师叔祖去过更繁华的国都?”
影视城是哪儿……白枫查到关于她的消息,可没说她曾离开过大顺国。
鬼医谷地处卫国和大顺交界处的深山里,那是她去的次数最多的地方。
难道是那个人跟她说的?
思及此,容墨目光渐渐变得幽邃。
骆家别庄的一场大火,只留下她和那婢女春雁,关于那人的线索是一丝都未曾留下。
而他始终感应不到,她心中关于那人的任何心思。
这个人不找出来,他终究不放心。
“去过,有机会带你一起去。”骆青瑶偏过头,小脸扬起,唇边漾着一抹甜笑。“费用我全包了。”
容墨垂眸,克制住想要吻她的冲动,轻轻点头。“好。”
骆青瑶“咯咯”笑开,伸手抓住他的袖袍,拉他折回禅房。
她知道容墨准备了女装。
进去转了一圈,骆青瑶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回到他身边,仰着头郁闷瞪他。“快说,你藏哪了?”
“藏什么?”容墨假意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微微俯身,双手搭到她肩上,一寸寸低下头去。
骆青瑶双眼睁大,下意识的抬脚踢他。“你想干嘛呢,我是你师叔祖!”
“你脸上脏了……”容墨避开她的攻击,掏出锦帕,仔细帮她将脸上沾染的灰尘擦掉。
她竟然能识破自己的意图,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在慢慢开窍了呢?
骆青瑶心跳如擂鼓,脸颊隐隐发烫。
擦脸有必要搞的这么……暧昧么,电视剧里出现这种镜头,通常男的都会吻女的,她哪里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容墨收了锦帕,看她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骆青瑶闷闷的应了声,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娇羞的模样惹得容墨有些心猿意马,差点克制不住。
容墨并没有准备女装在白龙寺,别过了缘方丈,两人骑上裂风,不消片刻便到了城门附近。
骆青瑶从裂风背上下来,看到官道一侧停着一辆华盖马车,垂下的璎珞绣着大大的沈字,禁不住弯起眉眼。
她就知道,容墨无所不能,一定会提前安排好所有。
“上车,我给你换装梳头。”容墨揽着她的肩,嗓音喑哑黏稠。
骆青瑶挑眉,刚准备上车,裂风却愤怒的刨起蹄子,脖子扬的高高的望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