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肯?我凭什么首肯!”韩霁讥讽。
弗兰克摸不准韩霁的意思,赔笑道:“外面都在传陈小姐和您关系匪浅,李总大约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他怕得罪您。”
呵。
一声嗤笑。
“关系匪浅……”韩霁品味着这几个字,眼里一片阴鸷,他讥笑道,“只怕另一个当事人巴不得在人前和我撇清关系。”
弗兰克听得心惊肉跳,“怎么会。”
“她能耐,天大的事也能摆平。告诉李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看我的意思。”
一句话,决定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走向。
昨晚陈沐西说不要时,态度决绝,韩霁想,如果他肯放手,陈沐西一定头也不回地走掉。
呵,想得美!
陈沐西既然挑头跟了他,就应该明白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是一时。
他宠她,捧她,把她捂在手心里,可她始终冷淡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出了事如果不是撬开她的嘴逼着说,只怕一个字都不肯向他吐露。
她总是给自己留有余地!除了床上迫不得已的交欢,她从不肯和他有多一分的牵连!
骨头硬是吗?
那就敲碎了重组。
想等他腻了就走?
绝对不可能!
弗兰克本要派车送陈沐西回壹号院,她拒绝了。转了两趟公交车到市三院,在专家楼一楼排队领挂号单。
虽然是工作日,但来医院就诊的人依然很多。陈沐西坐在21楼走廊上等了一会,才听到叫号。
距离上次见面,已有半个多月,何斯扬穿着白大褂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目光,温和道:“坐。”
“最近睡眠状况怎么样?算起来,药应该吃完了,需要再开点还是——”
“抱歉,何医生,我今天来不是看病。”陈沐西打断他。
何斯扬略微诧异,抬了抬银色镜框,笑看着她。表情温谦,但不知怎么,总透着一点点疏离。
陈沐西说明来意,她是想问那晚在壹号院13座26楼的事。监控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何斯扬后来赶到,是目睹现场的当事人,也许他能想起点蛛丝马迹。
何斯扬凝神想了想,把当晚的事再次重复一遍。末了,说:“我上去的时候楼道里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至于有没有人,在小瑞离开后、我来之前,和你接触……”
他摇了摇头,“现场没有任何迹象。”
陈沐西来之前虽然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能在何斯扬这里找到突破口。但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眼露失望。
近半个月,何斯扬逼着自己不去关注陈沐西和韩霁的消息,每天只专注于工作,就连壹号院他也暂时搬了出来,因此并不了解这两天发生的事。
见陈沐西面色苍白,专程跑医院来问那晚的事,他终是没忍住,谦和道:“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任何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陈沐西一笑。“谢谢你何医生,你已经帮了我太多。”
她站起身,“外面还有病人在排队等着叫号,不耽误大家时间,我先走了。”
“好。”
何斯扬取下眼睛,捏了捏鼻梁,又坐了片刻,这才继续看诊。
陈沐西把何斯扬的回忆又捋了一遍,重点是那天晚上肖遥带着师傅给盛贝贝送灯具——可以确定的是,当时在场人物有肖遥、盛贝贝以及三名安装师傅。唐端呢?
陈沐西点开手机微博,找到唐端的主页。他是微博常客,每天发三至五条不等,所有行程都可以在他的动态中查见。
果然,陈沐西找到那晚唐端发的微博动态,照片和定位都表明他当时在参加一个海城画家沙龙讲座。
也就是说,在没有监控视频的前提下,按照现有线索分析,最有可能动她手机的人就是:盛贝贝、肖遥、或者那三名安装师傅。
毋庸置疑,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盛贝贝。
陈沐西想的入神,没注意看电梯楼层,出来了才发现下错了。
原本该去一楼,却提前在11楼外科住院层下了。
人潮高峰期,四部电梯根本不够用,陈沐西不愿排队干等着,看了眼指引牌,便往楼道走去。
将要推开门,旁边一个人影闪来,伴随着恶劣的质问。
“你是来道歉还是行凶的?!”
唐端怒目而视,看陈沐西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陈沐西透过他身后洞开的门缝,看见里面两张病床,靠门这边的床上穿吊带配病号服、倚在床头刷手机的正是盛贝贝。
真是巧了。
注意到陈沐西的目光,唐端挪了下步子,用身影挡住病房里的人。似乎被陈沐西看一眼,里面的人就会无形中多受一道伤。
陈沐西扬眉,“我来探望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