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贝贝脱下病号服,在露肩连衣裙外裹了件彩色鸵鸟大衣,套上细跟的长脱靴,对着镜子画了个十分心机的伪素颜装,这才打车赶去长乐。
她之前和唐端来过几回,里面的奢靡豪华都是见识过的,但却是第一次走进顶层的VIP包厢。
她小心地推开门,陆白搂着火辣的公主正在喝交杯酒,余光扫见她,放下酒杯,笑着朝她招手,“盛小姐,不是说好的三十分钟吗?都过去快一个点了。让我们等这么久,你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
盛贝贝指了指脖子上的纱布,“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受了伤不能喝酒,不然就自罚三杯了。”
陆白左右都坐着公主,她插不进去,看见一旁坐在单人沙发里的男人,她的心砰砰直跳。抬手掖了下耳边的碎发,走过去,甜笑道:“二少,您好,久仰大名!第一次见面,我叫盛贝贝,也住在壹号院。”
韩霁俊逸的面容半隐在晦暗的光线里,略微抬眼,目光极具侵略。
盛贝贝心里狂喜又惧怕。韩二少的名称海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外面传的神乎其神,光是那别人花十辈子也积攒不了的家世就足以令人垂涎,关键他还有这样一副天生好模样!
网上有新闻说陈沐西和韩霁有一腿,盛贝贝起初看到时差点嫉妒死,但转头一想,怎么可能!唐端说过,陈沐西是个冷情的人,像韩霁这样的太子爷怎么会喜欢她那种空有外貌、实际上无聊到死的女人!
“二少……”
盛贝贝说话时习惯性地翘起上唇,因为这样看起来清纯又懵懂,男人不就是喜欢漂亮的无知少女吗。
她挪了一下步子,想坐在韩霁身边,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偏,直接就往韩霁身上倒去——
“盛小姐怎么了?还没喝就先醉了?”
陆白眼疾手快,从后面把人拽住,直接往后面拉。
“来来来,酒都摆好了,不喝就是不给面儿!”
水晶桌上摆着一排杯子,都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旁边空了两个瓶子,盛贝贝看见上面的英文字体和酒精度数,心里怵得不行。
“陆律师,我不能喝酒,真的,我受伤——”
“这样啊。”陆白靠在牛皮沙发上,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他笑不达眼底,说,“那就请盛小姐回去吧。你这么没诚意,还有什么好聊的。”
盛贝贝心里咯噔一下,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她要说服陆白继续当她的代理律师,向陈沐西要到那130万赔偿金,而且……她小心地看了眼旁边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太子爷,如果能钓到他,就算只是一晚,让他随便拔根毛,都比跟唐端一年来的多!
她心一横,“陆律师,您别生气呀。我喝就是了。”
说完,断起杯子仰脖强灌,高浓度的伏特加本来是做底酒用的,白开水一样的喝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两个公主都看呆了。
陆白无声笑开,朝一旁的男人抛了个媚眼。
韩霁心情不好,阴沉着脸没有搭理。
盛贝贝一连喝了五杯,跌坐在地上头昏得厉害,她哭丧着脸向陆白求饶。“陆律师,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陆白耸肩,“看来盛小姐还是不给面儿啊。”
盛贝贝真的快哭了,她挪了下身子,两手搭在陆白的膝上,咬着下唇十分楚楚可怜。
“陆律师,我们本来说好的……你、你不能中途变卦……陈沐西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我、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二十万!陆律师……”
陈沐西三个字在这个包厢里是禁忌,也是砸开某个沉郁空间的斧头,韩霁掀起眼皮,目光冷冽如黑夜中出鞘的剑。
盛贝贝犹不自知,见陆白不松口,便换了方向,踉踉跄跄地爬向韩霁。
“二少……您跟陆律师说说啊,别欺负我了……什么事情不都是讲个前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找的他,他、他怎么能变卦呢……”
说到一半,眼泪流了下来。
她十分清楚自己怎么哭才能让男人心疼,语气更加娇软,身子也像水一般,她朝男人伸出两只纤白的手,就要碰到男人的小腿之际,韩霁忽然抬起脚,猛地将她的手掌踩住。
力道不大,却足以令盛贝贝一惊,她趴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
恍然间听见男人磁性又危险的嗓音。
“找死。”
这是她进入包厢之后,韩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