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停顿了一会儿，笑了笑。
“想到了吗？”
朱斌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的能力不行。”苗苗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同情，“如果你能力强，很有可能会去反调查他，反而会调查出他的信息。”
“相比调查我，他更害怕的是暴露自己。”
朱斌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他接到这么大的任务，还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了，或者是他的工作能力终于有人认可了。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他回忆起整个过程中，委托人都尽量不跟他接触的情形，越来越相信苗苗说的话是真的。
看到他的表情，苗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现在还觉得，你应该去保护你的委托人的信息吗？因为你的职业道德？”
想到对方如此的轻视自己，朱斌的意志几乎土崩瓦解。
委托人这样侮辱他，他居然还坚持什么所谓的职业道德，保护他的信息？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他是通过网络找到我的……”朱斌颤抖着嘴唇，慢慢地开口。
苗苗向顾伯梁看了一眼，顾伯梁会意地点点头，示意身后的保安开启录像。
按照朱斌说的，大概两个月前，有人从网上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让他帮忙调查一个小女孩。
他业务能力一般，好不容易接到一个任务简直喜出望外，再看到对方开出的高额报酬更是惊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本想调查一个五岁小女孩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真的做起来，才发现太难了。
顾家位于郊区，周围想找个合适的监测点都找不到。
孩子们上学一律是自家车接送，车膜都是全黑防偷窥的，他连张照片都拍不着。
顾家内外更不用说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专业保安三班巡逻，他根本无从下手。
他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法查探到顾家的信息。
听到这里，苗苗和顾伯梁对视了一眼。
这算是在夸顾家的安保政策很成功？
朱斌被逼得没办法，又想买通顾家的下人，可是顾家的下人嘴巴都很严实，即使喝醉了也绝口不提主人家的私事。
顾伯梁微微笑了起来，回去应该好好夸奖温姨等人，这才叫职业道德。
朱斌又想雇人打入顾家内部，可是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招聘信息。
好不容易听说顾家要招一个家教老师，他又不会美术，只好在网上找到了潘彤……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朱斌又说起跟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和苗苗预料的一样，这个委托人比朱斌隐藏得还要深。甚至，朱斌跟潘彤联系的时候那些注意事项，还是跟这个委托人学的。
网上即时聊天框联系，无法保存聊天记录，连追查对方的手机都查不到，汇款是代理公司的对公账户，根本查不到对方的汇款信息。
怎么找到这个人，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苗苗看了看顾伯梁，他也是越听下去，眉头皱得越紧。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费尽周折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朱斌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苗苗让保安给他倒杯水喝，和顾伯梁走出了房间。
“苗苗，你有什么想法？”一出门，顾伯梁就问道。
苗苗看着夜色中的花园，沉默了片刻。
“对方太重视保护自己了，我暂时只想出一个办法，我想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顾伯梁迫不及待地追问。
“还是老办法，钓鱼。”不同于上次的轻松，苗苗这次的神情很严肃。
“钓鱼？还用窃听器？”顾伯梁面露疑惑。
苗苗摇摇头：“窃听器不够，这次，要换个大一点的鱼饵……”
“你准备用什么？”
“比如，我们顾家的监控视频。”
顾伯梁愣了片刻，面露恍然。
那个委托人和朱斌联系，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是其他东西，比如苗苗的用品，或者偷拍的照片或者视频，都可以拍照，利用网络给他传过去。
但是顾家的监控视频，文件一定很大，就不是普通的网络传输可以传过去的了。
而且这个诱饵对对方来说一定很有诱惑力，是他势在必得的一件东西。
那么他就只能留下地址，让朱斌给他寄过去。
只要有信息，哪怕是伪造的，他们也可以追查下去。
顾伯梁越想越是兴奋，重重地揉了揉苗苗的脑袋。
“妹妹，你真是太聪明了！”
“大哥哥，你的力气太大了！”苗苗有点儿意外，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只能试试看了，不知道这个大鱼会不会咬钩呢？”
顾伯梁怕夜长梦多，马上就回屋去嘱咐朱斌了。
苗苗没有跟进去，朱斌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了，他现在一定很愿意跟顾家合作，毕竟，这也能报复那个轻视他的人。
她在思索的是，这个苗苗的身体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会有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呢？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和朱斌达成合作协议以后，他们就悄悄地把朱斌放走了，接下来只要等待朱斌的消息。
苗苗和往常一样，照常出去上幼儿园。
今天在幼儿园里，她听说了一个消息。
“苗苗你知道吗，那个霍诗琪，对，就是联欢会那天，把颜料泼在你身上的那个小姑娘！”叶思雯也是刚刚听到隔壁班的消息，满眼都是兴奋，“她退园了！”
“退园？”正在喝牛奶的苗苗差点儿一口喷出来，“为什么？”
“谁让她欺负你？”郭灏走过来，接过了叶思雯的话题，“活该！”
相比叶思雯那不知道转了几层的消息，和霍诗琪走得更近的郭灏，得到的消息肯定更准确。
连叶思雯也不说了，双眼亮晶晶地，等着郭灏说出真相。
郭灏显得有些气愤，看到苗苗和叶思雯一脸期待的样子，又觉的有那么一点儿好笑。
“就是，放假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去她家串门，”他回忆了一下，说，“她爸爸妈妈说，自从上次联欢会上出了丑，霍诗琪就天天在家哭，死活都不肯出门，更别提上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