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呢?怎么你成了燕将军,你又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燕青你可回来了,吓死本王了!听说你中毒了,怎么回事,谁给你下的毒?”
甫一进入雅室,关上门,两名男子立即同时说道。
几名侍卫警觉地把守在门外窗口,另外几名则不远不近地在附近巡逡着。
室内两名男子面面相觑,适才中毒的少年燕青终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怒视着对方:“别告诉我你冒充燕北上阵了!”
英武少年笑道:“才没有……”
燕青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道:“本王冒充的是燕青燕大将军你,怎么会冒充燕北!”
“你!”燕青喝了一声,看对面少年爽朗又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气馁:“你真是要害死我了,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你是想害我满门啊!”
少年却还是那样满不在乎地笑:“哪有那么危险,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反而是燕大将军你怎么变成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燕青自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做什么事,留下书信让贴身侍卫燕北冒充燕青带着兵马来救援礼县,少年恰好赶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昏了燕北,又穿上燕青的铠甲冒充燕青上阵。
县令派去请少年的人当时就对他说了燕青的情况,少年自己也有情报渠道,所以倒也知道燕青中了奇毒,还被做为赌注扔在地上没人管放了好一会儿。
两人相交极深,他是了解燕青的恶劣性格的,这时想到刚进大厅时那猴脸中年人的狼狈模样,不由幸灾乐祸笑道:“你又把谁坑了,是那个猴脸吗?”
燕青闷哼一声,想到候腾狼狈的样子感觉心里也出了几分气,道:“他可不是猴脸,而是猴臀,而且坑他的另有其人,我只不过从旁加了一把火而已……”
他想起那对父女的声音,看那样子父女俩竟似以女儿的医术为强,父亲无论拟药方或行针都听女儿的话,而且他是中毒而不是简单的脱力,也是由女儿看出来的。
燕青暗自微笑,他也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给这父女俩增加了四百两银子的收入,也成功地令那“猴臀”对小田大夫更生恨意。
一箭双雕哪!燕青满意极了。
至于那位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小田大夫能不能对付得了“猴臀”的报复,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谁让你明明能医得了我的毒,却偏偏把我扔在地上不管,同那只该死的“猴臀”扯皮呢?
这样想着,燕青抬起头来,恰好对上少年探究的目光。
“燕将军笑得好像刚偷吃了小鸡的老狐狸,能不能告诉我遇到了什么好事?”
燕青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去去!我还没追究你冒充我上战场的罪名呢!你说说这多危险,万一……”
他想到那对箭术高明的胡族少年男女,若是当时他们恰好在战场上,给康王来上那么一箭,那么现在……
燕青眼前清楚地浮现出血流成河的情景,这血不仅有胡族的血,还有战阵之上所有的战士,县城里所有的大夫,县令和他自己甚至燕家全族的血。
想到这儿燕青一阵后怕,面前的康王却是笑嘻嘻地不以为意道:“哪里有那么危险。你别当我不知道,燕将军你都孤身去刺杀胡族可汗了,我趁着这个机会冒充一下你又算什么?左右胡族营中被你搅得大乱,肯定要退兵的,不趁机上去玩上一玩,怎么对得起这大好的机会。”
他嘿嘿一笑:“反正都是冒充嘛,燕北冒充你和我冒充你也没啥区别。嘿嘿,燕北挨了一棍子,现在可还被我的亲兵侍卫押着呢,我倒忘记放他出来。”
燕青哭笑不得,感觉自己真是要被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害死了,正色道:“子瑞我告诉你,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而且别小看这偏僻的小县城,这儿能人辈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栽了跟头。”
冒充燕青率兵退敌的康王名叫萧炎,字子瑞,是当皇帝的第七子。
因为康王自小身有痼疾,遍请名医不治,后来隐灵寺的高僧断言,让他经常在外走动,身子才能健康,若能熬过二十五岁也就没事了。
也正是因此康王才得到皇帝特许,可以常年在宫外自由走动,小时候因着一次偶然的机会同燕青成为好友,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尊卑之分,无话不谈。
此刻听到燕青这么说,康王上下打量他,笑道:“不错不错,仅仅这么一会儿我就看到两个能人,一个是射伤燕大将军的女人,另一个是治好燕大将军的女人,说起来燕大将军也真是幸运,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呢?”
正说着,外面噼哩啪啦的爆竹声响起,燕青拉开门问怎么回事,外边的侍卫禀报说是胡族退了,城中的百姓正在燃放爆竹庆祝。
燕青听到街道上隐隐传来喧哗声,有欢声笑语,也有大声的哭泣,混杂在爆竹声里乱糟糟的一片。
燕青有些疑惑,这就退了?他看到燕北和另外一个侍卫匆匆地走进院子,便招手唤他过来。
康王听到唤燕北的声音,嘿嘿地笑着出来了。
“燕北,对不住了啊!没打疼你吧?”
燕北同康王见礼,抬手摸了摸手脑勺,苦笑一下:“王爷下次若要这么做的话,不用打末将的闷棍,只须赏末将一壶好酒,待末将喝醉了把末将绑起来就行。”
燕青笑斥道:“你当他还有下次!还有你这蠢货,跟我这么久了,竟然会被他打了闷棍。”
燕北环视周围的侍卫笑道:“必须得承认,论战阵上刀来枪往骑术箭术我谁也不怕,但若论高来高去,刺杀闷棍的手艺,我可真不如这些大哥了。”
几名康王的侍卫干笑几声没有答话。
康王认真道:“即使他们不出手,若王爷我亲自动手打你闷棍,难不成你还好意思不给我面子,站着不倒么?”
燕北再次摸摸后脑勺,笑道:“王爷说得对,这面子末将还真得给。”
几人都笑了起来,燕青同康王退回屋里,燕青究竟有些不放心道:“胡族怎么突然就退了?”
“怎么能不退?可汗都被你杀了,不退等着我带人杀过去啊?”萧炎笑道:“你也太谨慎了。”
燕青苦笑:“没有,胡族的可汗太……胖,我杀他不死。”
“胖?因为胖所以逃过一劫?”
萧炎根本不信这话,见燕青神色凝重不似说谎,来了兴趣追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