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你丈夫对你真好

所幸,苏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

急诊的医生给苏眠检查了,说她只是来了例假,流血和肚子疼都是正常的。

霍铭时却不信,追问道:“那怎么会那么疼?她浑身都在冒冷汗,在来的路上一直在发抖。”

那种细密的颤抖,霍铭时接触她身体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都会跟着害怕,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苏眠更是已经晕了过去。

“那是体寒造成的。”医生看了看霍铭时,他不知道这小两口之间有什么过往,只看到此刻霍铭时紧张的神情,因此觉得他是个好丈夫,夸了一句,“小伙子,你不错啊,现在像你这样这么关心妻子的丈夫不多见了。”

在医院工作的人,人情冷暖见得多,因此有些感慨。

可这样的感慨,却让霍铭时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关心妻子?好丈夫?

可他哪里是什么好丈夫?

如果不是她,苏眠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她的体寒,恐怕也是因为刚流产他就让她淋了雨,所以才造成的。

医生看他失魂落魄,只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妻子,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别担心,我已经给她开了药,她打完吊针就可以回去了,注意保暖,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问题不大。”

医生去忙别的事,霍铭时去了苏眠的病床边。

苏眠躺在病床上,人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精致的妆容虽然没有脱妆,但是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也不知怎么的,霍铭时就想起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苏眠的时候。

那时的苏眠才十四五岁,还没有长开,但是脸上很干净,也很清纯,穿着一条白底的碎花裙站在爷爷身边,怯生生地看着他,看得都痴了,模样有点儿傻。

因为出身和相貌足够优越,霍铭时几乎每天都能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长期下来有些反感,因此表现出了几分疏离。

可对方到底救了爷爷,所以他也能跟她和平相处。

那时候的苏眠很喜欢笑,看到他就笑。

霍铭时这才想起来,苏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着自己笑过了。

鬼使神差的,他握住了苏眠的手,冰凉的。

苏眠是被护士叫醒的。

她的液体输完了,护士要给她拔针,怕她一会儿因为疼乱动,所以先把她叫醒。

苏眠看了看四周,声音里透着几分虚弱:“这儿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丈夫送你过来的。”护士声音里都是羡慕,“你昏迷的时候,你丈夫一直跟医生问长问短,后来又守着你不肯离开,刚刚看到我过来才去了洗手间。”

给苏眠拔了针,又用棉签给她按压住针孔,护士说:“你丈夫对你可真好,来个例假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苏眠苦笑了一声。

护士说的会是霍铭时吗?

如果真的是霍铭时……他对她,好吗?

护士走了,苏眠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腹部的疼痛没有那么强烈了,掀开被子要下床。

结果这一掀,就发现身上的裙子已经被血弄脏了。

她这个样子,肯定没办法走了。

正好这时,帘子被拉开,霍铭时回来了。

苏眠几乎下意识的,立刻又把被子给盖上,遮住了那难堪的画面。

可她是被霍铭时送到医院来的,身上是什么情况,霍铭时怎么会不知道?

从床尾拿过自己的外套,霍铭时要掀开被子,可被子却被苏眠死死按住。

他视线上移,就看到女人倔强皱起的双眉。

“你想就这么出去?”霍铭时说,“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医院的人也不少。如果你不介意,我无所谓。”

苏眠抿紧双唇,几番犹豫之后,还是松了手。

她腿上的血已经被擦拭干净了,不过裙子弄脏了,这个时间,霍铭时也没法让人去买,所以依旧把自己的衣服搭在她腿上。

可跟之前不同的是,他居然直接把苏眠从床上抱了起来。

苏眠的膝弯被抄起,后背被搂住,人腾了空。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用手环住了霍铭时的脖子,脸也靠上了霍铭时的胸膛。

隔着衣物,她能听见霍铭时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苏眠从来就没有离霍铭时这么近过,她有一种错觉:此时的霍铭时对她,好像不一样了。

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她自己否定。

能有什么不一样?霍铭时不过是怕付慧芳责备罢了。

霍铭时抱着她去了停车场,把人放上车,发动车子的时候说了一句:“多吃点儿。”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苏眠不明所以,“啊?”

“瘦了。”霍铭时说。

苏眠的心里狠狠一跳。

她发现,自己好像因为霍铭时的这两句话,心里好像又产生了某种年少时的悸动。

这让她许久都平静不下来,回去洗完澡,躺到床上,似乎都可以从放在一旁的衣服上闻到霍铭时身上的味道。

他没有把衣服带走,或许是忘了。

苏眠也没有还给他。

她知道霍铭时有轻微的洁癖,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准备把衣服洗好再给他送过去。

可现在,只是一件衣服,居然就让她辗转难眠。

不知在床上翻了多少次身,苏眠猛地坐起来,双手抱住了头。

“苏眠,别想了!”她告诉自己,“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根本不爱你,也不值得你爱,你清醒一点!”

到了后半夜,苏眠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可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的眼圈都是黑的。

她化了妆,用粉底遮住了黑眼圈,又换了衣服,这才去了公司。

因为职位变动,也因为李玲玲的事,同事们不会像以前那样刻意找她的麻烦了,但还是在疏远她。

她感觉得到,却不在乎。

她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至于别人,她没有必要讨好取悦。

中午下班,她给程方泽打了个电话,得知程方泽还在办公室,乘坐电梯去了顶楼。

程方泽正准备去吃饭,看到她进来,拿上手机和车钥匙问:“你来了?要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我来是为了把这个还给程总的。”

苏眠把那个蓝丝绒的首饰盒放到程方泽的办公桌上,打开了盖子。

那条全钻项链好好地躺在里面,跟之前苏眠从这儿拿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程总,这条项链我戴过一次,鉴于您上次说的话,我就当是您借给我的,不会支付您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