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听在程方泽的耳朵里，却让程方泽笑不出来。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明明知道苏眠是自己好兄弟的妻子，明明知道苏眠和霍铭时已经有了孩子，有些话不能说，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你能为韩轻对我的感情而感动，那怎么就不为我对你的感情而感动呢？”
这么多年，在帝都的那些年，程方泽也很努力的去喜欢苏眠了，他一直在追求她，她从来都知道，可却一直都在婉拒。
甚至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她还跟霍铭时在一起了。
明明记得霍铭时以前是怎么对她的，明明记得以前霍铭时对她做过的所有事，可是她还是跟霍铭时在一起了。
为什么？
自己跟霍铭时比就差那么多呢？
苏眠只是想打电话过来问问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却没有想到会听到程方泽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对于程方泽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一直在告诉程方泽，她从来就不喜欢程方泽。
她可以把程方泽当初很好的朋友，但是不可能跟程方泽在一起。
而且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以为程方泽已经放下了，谁又能想到……
听到手机里有些嘈杂的背景音，苏眠问：“你在哪儿？喝酒了吗？”
是喝酒了吧？否则程方泽不会跟她说这些话的。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程方泽很清楚这一点，更何况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
程方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苏眠……苏眠！
这个女人，这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既然得不到，那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爱上她？
既然让他爱上了她，那为什么不能让他得到她？
她甚至还因为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而高兴？
他和韩轻在一起了，她就那么开心吗？
想到韩轻，程方泽的心里却更难过了。
韩轻喜欢了他很多年，就像他喜欢了苏眠很多年一样。
他一直在守着苏眠，而韩轻一直在守着他，甚至就连他曾经待过的公司，韩轻都不愿意放弃，固执又愚蠢的坚守着。
明明看起来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却这么蠢？
程方泽一杯又一杯的酒往嘴里灌，到了后来，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了一点儿。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程方泽揉了揉生疼的额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儿不是酒店，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突然间，本来还头疼的程方泽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女孩子的房间？
他不是在酒吧喝酒的吗？怎么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女孩子的房间了？
昨天晚上……
正在程方泽努力回忆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女孩的声音：“你醒了？”
程方泽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韩轻。
韩轻穿着家居服，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又见他一脸茫然甚至还带着点儿惊恐，韩轻解释：“昨天晚上你在酒吧喝醉了，我去接你的。”
随着韩轻的话，程方泽渐渐有了一点记忆。
是了，昨天晚上他去酒吧了，然后他喝醉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打了一个电话。
具体打给谁了他不记得，只记得让对方过来接自己。
程方泽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好吧，是打给韩轻的。
说不出为什么，程方泽心里有些不自然，他没有看韩轻，只是低声说：“谢谢。”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韩轻说。
程方泽没有再说话，韩轻也没有再开口，房间里一下子显得很静谧，让气氛有点儿尴尬。
程方泽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本来想问，不过韩轻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笑着解释：“我把你接回来以后你就睡着了。”
程方泽放心下来。
看来他没做任何不好的事。
那就好，他怕自己酒后乱性，万一跟韩轻之间发生点儿什么，那就麻烦了。
什么事都没有，那就好。
程方泽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出现的轻松，也没有注意到，其实韩轻正在看着他，自然也就看到了他的轻松。
韩轻有些失落。
知道跟自己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程方泽就这么轻松吗？
他是有多怕自己？
哪怕明明昨天才定下可以先在一起一段时间，但是此刻的韩轻也觉得很受伤，就连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低了不少：“我做了早餐，你出来一起吃吗？”
程方泽“嗯”了一声，从床上下来，“我先去洗个脸。”
韩轻给他准备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他洗漱以后去了餐厅。
韩轻熬了米粥，他刚宿醉过，现在喝这个正好。
可是他端着粥碗，却很久都没有吃。
韩轻看看他，“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程方泽这才放下粥碗，重新看向韩轻。
他记得昨晚自己在彻底喝醉之前跟苏眠打了一个电话，也记得他当时问苏眠的那个问题。
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那个问题根本就不会有答案的，可是他还是问了。
现在想起来，程方泽又觉得自己有些混蛋。
他明明知道韩轻对他有多好，他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为什么要让韩轻再受一遍？
而且，凭心而论，韩轻是个好姑娘。
想了很久，程方泽才说：“韩轻，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韩轻愣愣地看着程方泽，就连夹包子的动作都停住了，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程方泽接触到韩轻的眼神，知道肯定是自己吓到她了，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说真的，做我女朋友吧。”
韩轻依旧愣愣的，过了好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
其实也怪不得她会发愣，毕竟程方泽这句话对她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你……”韩轻有些慌乱地放下手里的碗筷，局促不已地看向程方泽，“你怎么……怎么突然就……”
看着平时利落干练的韩轻现在连说话都结巴了，程方泽有些心疼，也不知道是在心疼韩轻，还是在心疼自己。
他想，如果有一天苏眠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反应估计也和韩轻现在差不多吧？
笑了笑，程方泽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