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慧芳一个人坐在手法上抹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霍景心去了付慧芳身边坐下,轻声问:“妈,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是不是舍不得子焰?”
付慧芳抹着眼泪说:“我怎么可能舍得?那可是我的亲孙子啊。可是那也是眠眠的亲生儿子,我又不可能不让梦莹把他带走。我已经说过你哥了,可是不管我怎么说,你哥都不愿意跟眠眠开口,景心,我该怎么办啊?”
霍景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如果知道的话,那她现在的心里也不会这么乱了。
她拉着付慧芳的手安慰:“妈,这件事你还是别想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
付慧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霍景心又问:“我哥在楼上吗?”
一说到霍铭时,付慧芳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好像很不愿意提这个人似的,“嗯,在楼上,老婆孩子都走了,可是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以前的霍铭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付慧芳觉得,自从眼睛瞎了以后,霍铭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霍景心往楼上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妈,我上去看看我哥,你现在在客厅里坐会儿。你别难过,嫂子虽然把子焰抱走了,但是也不是说以后我们就不能见子焰了,所以你别伤心。”
付慧芳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还是难过。
明明以前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能抱到的孩子,以后却得看别人的脸色了,这让她的心里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霍景心去了霍铭时的房间,见霍铭时一个人坐在床 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想了想,缓缓走进了房间,“哥,是我。”
霍铭时“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霍景心仔细看了看霍铭时的脸。
果然很冷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霍景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我的婚礼快到了,我想请嫂子过来参加,你觉得怎么样?”
听着霍景心的话,霍铭时不由的又想起来,当时霍景心想让他们一起举办婚礼的。
霍铭时的反应十分冷淡,“那是你的事,你想请她就请,她要来就来,跟我没关系。”
听霍铭时现在说话的语气都变成了这样,霍景心的心里更难过了,吸了吸鼻子。
霍铭时听出来了,问:“怎么了?”
霍景心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心里又实在难受,所以忍不住说了出来:“哥,你跟嫂子郎才女貌,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你现在把她赶走了,你不觉得难过吗?”
听着霍景心的话,霍铭时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苦笑了一声,问:“好日子?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眼睛都瞎了,你觉得这是好日子吗?”
霍景心顿时忘了哭。
她之前是真的生气,觉得霍铭时说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是现在听到霍铭时的话,她又想起来当初阮修竹说的话。
难道当初阮修竹说的是对的?
这么一想,霍景心又问:“哥,你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瞎了,不想连累嫂子,所以才让嫂子走的?”
霍铭时抿着唇,不出声了。
苏眠才刚走,如果被她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她又会回来。
苏眠的心太软,不管被他伤成了什么样子,只要心里有他,都一定会回来的。
所以他千万不能承认,也不能说出来,免得传到苏眠的耳朵里了,又让苏眠心软。
霍景心等了一会儿,还在等着霍铭时跟自己说答案呢,可是霍铭时却什么都不说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等不到了,干脆也就不等了,自顾自的说:“哥,我觉得嫂子对你挺好的,就算你瞎一辈子,她也一定愿意留在你的身边。”
霍铭时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她不会介意,一定会这么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可是那样对她……”
他想说那对苏眠不公平,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发现那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于是赶紧忍住了。
霍景心也不说了,起身出去了。
霍景心走了没一会儿,付慧芳就进来了。
付慧芳不是过来跟霍铭时谈心的,她是过来骂人的。
一进来,付慧芳就问:“阿时,我问你,眠眠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为什么要那么这眠眠?”
这么多年了,付慧芳一直把苏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自己把苏眠气走了,付慧芳要跟自己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霍铭时想了想,说:“妈,你就当我不孝吧。”
他这话一说,付慧芳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你还知道你不孝?你就这么把眠眠给赶走了,你这样谁来照顾你?我的孙子也被带走了,你以后都见不到你儿子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霍铭时苦笑了一声,“不过我现在本来也瞎了,本来就见不到我的儿子了,所以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付慧芳本来还有话要说,可是没想到霍铭时会突然说出这一句来。
霍铭时这么一说,付慧芳立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还有点儿心疼,就只能背过身去低声地哭。
家门不幸啊,本来好好的一家人,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真希望当初苏眠没有嫁给霍铭时过,那样说不定苏眠和霍铭时还能各自好好的。
可是现在,家也不像个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霍铭时听着付慧芳的哭声,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而另一边,苏眠从霍家搬出来之后,因为带着个孩子,而孩子又小,她觉得去曹梦莹家里会打扰曹梦莹,所以搬去了以前自己买的那套房子里住。
说来也巧,之前她没住的时候,她把这套房子租出去了,租房子的人很爱护,前段时间那个人退租了,苏眠还在找新的租客,还没找到,没想到现在倒是自己搬过来住了。
现在看来,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曹梦莹送苏眠过来,又帮她收拾了一下,还不停地抱怨:“表姐,我就说我那儿住得下,你非要自己一个人住到这儿来,你一个人多不方便啊,要不你还是回我那儿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