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大火,霍澜城的心空了一拍。
半小时前听到属下报告车辆跟丢,他便立刻出发,半途听到陌生的电话铃声,不知为何按下了接听,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的嘶吼,再打去便是一直的忙音……
耳边救护车的鸣笛与嘈杂的救助声不绝于耳,霍澜城只是静静的看着担架上满身是血的两人,目送着他们被抬上了救护车,扬长而去。
沉默半晌,霍澜城见救护车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后,目光放在大卡车上,面无表情,眼底有滚滚阴霾。
阿文站在车旁,看到自家主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心底叹息一声。
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妙,让人不怀疑都难,更何况发生意外的,还是主子最在意的两人。
另一边,卢静薇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扭头看了一眼身边仍然在睡觉的霍宪霖,蹑手蹑脚的下床开门。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卢静薇眼眸一眯,快速的接过递过来的手机上,看着发来的照片与信息,心底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直冲心里。
微微勾唇,看着面前低头不敢说话的人,将手机递过去。
“做的很好,那么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尾音拖的很长,虽然是微笑着的,但还是让人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声看着面前的人,瑟缩不止,接过手机咬牙点头,“我知道的夫人,我现在就去跟老夫人请辞回乡下,一会就把手机销毁。”
卢静薇眼眸一眯,并没有错过面前人眸中闪过的一丝担忧与惧怕。
抬手将放在面前的肩膀上,感受到手下一阵颤抖,小声开口,“你只要不说,那我保证你弟弟的医药费定会不断。”
想到病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阿声抬头看着卢静薇,轻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夫人。”
见状,卢静薇笑笑,什么都没有说,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回屋,看见仍在熟睡的人,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仍掀开被子躺下,寂静一片,就如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手术室外。
灯光已经照亮了八个小时未灭。
霍澜城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把玩着手中的手机,眼神不知落在何处,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霍老夫人与卢静薇等人也闻询赶来,空旷的走廊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哎呦,你说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着手术室上绿油油的灯光仍然未灭,霍老夫人注意到了仍在椅子上一语不发的霍澜城,叹息一声。
怎么祸害事全都挤到这一天了。
“您别担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卢静薇心中暗喜,上前装模作样的安慰,转头观察霍澜城的情况,收到了一个阴沉的眼神后,心里咯噔一声。
但想到做的那些事,根本无从查起,卢静薇眼眸一敛,便安心了许多。
霍宪霖看见原本对任何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人,现在在椅子上却沉默不语,心情不禁大好。
“相信弟妹定会平安的,澜城,你也不用太担心。”
闻言,霍澜城抬头,微微勾唇,“那就承大哥的吉言。”
霍老夫人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紧张的气氛,看向霍澜城,“澜城啊,一定要抓住凶手。”
“自然,”霍澜城淡淡回应,背靠墙壁,目光好似有意无意的转向一边站着的人,“依大哥看,到时候应该如何惩罚他们。”
“那自然是你说了算。”
“哦,是吗。”
霍澜城慢慢勾唇,脸上却无一丝笑意。
灯光忽灭。
“谁是家属?”
当空气中无形的硝烟正弥漫开来时,一个声音响起在寂静无声的走廊中,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
“我是。”
霍澜城瞳孔微缩,看着医生翻着面前的本子,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声音中还是夹杂着一丝不宜察觉的紧张。
“那个男的较严重,头上,身上等有多处伤口,刚脱离了危险,还需要转入ICU观察。女的伤口较多,但都不是很深,似乎被保护的很好,但因为也伤到头部,所以仍要住院观察。而且两人皮肤上都有烧伤的痕迹,处理着可能会麻烦一些。”
听见此话,卢静薇的眼眸微眯,不禁暗自咬牙,指甲陷入了肉里,留下深深的印记,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两个人怎么到现在这个程度都还没死!
“很奇怪的是,”医生合上了本子,对上霍澜城已经有些微微缓和的脸庞,“我们赶去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血都止住了,这才给我们抢救的机会,否则很有可能在半路就直接失血过多而死亡。”
霍澜城抿唇,他知道,这定是那个女人,在苏醒过后进行的紧急操作,只是还未撑到救护车来便再次昏倒。
看着相继推出来的两人,与刚被推入救护车相比,脸上的鲜血已全然不见,随之代替的,是头上已然缠了多层的纱布。
原本清冷的小脸上此时苍白一片,紧抿嘴唇,原本还会气急败坏的脸上,此时在病号服的衬托下,没有一丝生气。
走到ICU病房前,霍澜城看着原本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活泼的周文强,现在毫无血色,一脸平静的躺在那里,全身上下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嘴型微动,轻轻开口。
“抱歉。”
——
“孩子,你不该来这里,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苏晚卿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眼眶一湿,冲上去想要抱住他,却发现直接穿了他的影子。
“呵呵呵,去吧孩子,有人还在等着你……”
“爷爷……”
林溯锦看到床上的人眉毛微皱,一点点睁开眼眸后眼角有温热的泪水划过,欣喜过后心中便是止不住的心疼。
“醒了?我去叫医生。”
还未站起身,就发现衣襟被一只小手无力的抓在手中。
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什么都不怕的小女孩此时却双目无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枕头已然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