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略有些吃力。
她不敢放松半刻,谨慎且小心的进行着,旁边护士尽职尽责的适时拿起绢布为她擦去额面汗水。
“叮”
子弹被取出扔在托盘中,此刻手术不过开始二十余分钟,大家都很是吃惊。
苏晚卿呼出一口气退让,有人默契顶上来缝合伤口。
一场手术有惊无险的完成,老者匆匆赶进来,却见手术已经进入尾声,瞪大双眼,看向苏晚卿。
霍澜城被推出去了,老者没跟上,凑近苏晚卿,将防护服脱下。
“小姑娘,是你主手这场手术?”
苏晚卿没有否认。她现在有些头晕,有气无力。
老者计算过时间,一小时以内能取出来绝对是天才级别,顿时很感兴趣。
周文强立马去看霍澜城了,又倒回来等苏晚卿出来。
“你也太厉害了,刚才不少医生看了都说难,你都不知道我心率飙升好几倍。”周文强拍拍胸口道。
苏晚卿斜看他一眼,轻笑。
霍澜城被推进病房做其余收尾,苏晚卿并不懂那些仪器,在外面坐着,顺便休息片刻。
不一会儿,焦急却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苏晚卿没力气去看,见周文强站起来了。
“老夫人。”周文强打招呼。
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眼病房里,不经意瞥到坐着的女人身上。
“晚卿?”她讶异。
苏晚卿立马站起来,提起笑容:“奶奶。”
老夫人迅速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了,“你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了,想得我整天都不舒服。”
“有点事。苏晚卿应付。
老夫人对她与霍澜城的事是略有耳闻的,此刻叹气,“回来一下也没事,让他尝尝孤独的滋味去。”
她还记得霍宪霖说霍澜城喝醉,他上次喝醉都是什么时候了,以对霍澜城的了解来说,一听就知和苏晚卿有关系了。
苏晚卿没料到老夫人是这样的态度,顿时没了压力。
霍澜城依旧堪堪脱离危险,留在高危病房,老者从里面出来,思索他的治疗方案。
家属可以进去探视一阵,老夫人大方把这个机会让给苏晚卿。
她穿上消毒服进去,看着男人苍白的面容,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伸手搭在他脉上。
脉象是稳的。
苏晚卿静静感受,突然察觉手下的腕动了动,片刻后,手掌似乎被无意刮过,却引她心间一阵颤栗。
她立马收回手,见霍澜城的手在弱弱动着,但没有醒来的迹象。
苏晚卿瞪他一眼,拿出随身带着的针,浅浅调和他脑内混乱的酒意,并疏散他因枪伤而产生的感染发热。
时间结束,有护士来催,苏晚卿将针收起,一出门碰见老者。
老者看到她下一刻便挂上笑脸,“小姑娘,你姓甚名谁?”
老夫人坐着,听此言,惊讶站起来。
苏晚卿笑笑,将自己名字报了,老者记下。
“名老,这是?”老夫人按耐不住心中疑惑,问。
被唤“名老”的老者转头,见是老夫人,脸上的疏离顿时散去。
“霍老夫人,这手术便是这小姑娘做的,实在是优秀的很。”名老丝毫不吝啬夸奖。
苏晚卿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拙技,名老见笑。”
名老摆摆手不认同。
“晚卿,真的是你救了澜城?”老夫人虽见多识广,此刻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苏晚卿顿了顿,没有否认:“略懂一二。”
老夫人连连点头,赞许:“不愧是我霍家媳妇。”
此时,接手霍澜城后续情况的医生突然跑过来。
“霍先生的情况突然好了很多。”他有点激动。
一众人前去仪器前看,所以的数据都呈上升趋势,显然是在好转。
“既然这样,我也放心了。”老夫人道。
苏晚卿也欣慰,突然收到老夫人眼神,跟上她离去,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老夫人才停下脚步。
“奶奶,有什么事吗?”苏晚卿主动问。
霍老夫人先是细细观察了她一番,眼神掠过一分凌厉。
“晚卿,你的医术何处学来?”霍老夫人直言。
苏晚卿一愣。
本以为老夫人只是欢喜她成功救了霍澜城,没想到还是存了疑心。
“枪伤本就不难,只是霍……澜城他身份太高,没人敢随便接手,那些不知道伤势情况的就更不敢出手了,这才落到我头上来。”她言辞恳切。
事实上,也的确是有这个原因,否则轮不到她到来才进行手术。
霍老夫人对这点也有过猜想,不是很意外:“不,别人不知道,名老可不是傻的,他会随便夸赞一个做手术的人么?我只问你,你是跟谁学的。”
苏晚卿并不怕老夫人,面对这些质问却有些退缩:“老夫人一定要知道?”
霍老夫人点头:“且说说,你救了澜城,我并不会特意为难你。”
苏晚卿略一放心,“老夫人听过‘鬼医阿秋’吗?我便是她徒弟。”
“你是……”霍老夫人惊了一惊,很快缓过来,沉思。
“原来是这样,难怪。”老夫人抬头看着苏晚卿,面色一点点柔和,“我问你这些只是怕你学了不该学的,对澜城造成伤害,亲眼看着他长大,肯定不希望他有一分一毫的威胁,就算是你,我也没办法全然放心,还望你怪我。”
苏晚卿对此很能理解,“我知道的,怎么会怪呢。只是,奶奶能不能替我保密?我师父不希望我在外宣扬。”
霍老夫人理所当然的点头,“这是肯定的,接下来澜城,还需要你多多包容。”
苏晚卿直觉她不止说的是这场遇害,更是其他的,但还是点点头,应好。
等一老一少出来时,霍澜城已经从特点关注的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这也意味着,这关算是迈过去一大半了。
苏晚卿彻底松口气,老夫人的身子不好,呆了一会儿便回去,一时间只有周文强和苏晚卿还在病房。
她需要休息,本想将就在沙发上躺着,可周文强哪敢让她这么敷衍,硬是找医院要了一间病房来。
她无奈摇头,顶着极强烈的刺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