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私下议论着夫人想要讨好的端王爷芬妾室,刚好这天夫人邀了那芬妾室过府来喝茶,来这受罚半年还是夫人看在她是王家老人的份上。”
任妈妈呸了声,冷声道:“钱婆子,是你看到那芬妾室过来了,刻意引我说这些话的吧?你个老贱人。”
钱婆子笑得一脸褶子:“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视你如姐妹,怎么可能害你?”
“你嘴里喷的都是屎,我一时掉以轻心才上了你的当。”任妈妈心中那个气哦,好不容易成为了沈府负责买菜的管事,才不到一年,就被这钱婆子算计了。
“你这话说的,算了算了,谁遇上这种事儿心情都会不好,我不跟你计较。对了王管事,夫人说这儿来了个厨娘,让我把关一下,厨娘人呢?”
顾铮和金手指站在最后面,端王爷三个字让她从头冷到脚,压根不想听到的三个字突然间听到,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这芬妾室又是谁?新纳的新人吗?
“姨娘,王管事叫你呢?”金手指摇摇发呆着的姨娘。
顾铮忙走到了王管事的面前,朝着两老妈子笑笑道好。
钱妈妈将她上下打量了遍,点点头:“可以。王管事,庄子里的规矩可别破坏了,知道吗?”
“放心,那些相貌好的姑娘家我一个也不会让她们留在庄子里的。”王管事讨好的说,心里却在腹诽,辛庄离越城半天的时间,东家一年到头也就来个一二次,每次最多住两晚,那夫人防得还真是紧。
所有人都去送钱妈妈了,小金喜欢热闹,拉着顾铮蹦蹦跳跳的去送。
顾铮被动的走着,在他的人生中,端王赵元澈这个人恨不得抹去,听也不想听一下。
王管事将任妈妈的屋子排在了顾铮的隔壁,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顾铮深知这些老妈子的手段,因此平常并不多话,奈何有个爱说话爱聊天的金手指在,不出三天,两人就熟起来,金手指一直拉着任妈妈说些越城的新鲜事,不仅是他,庄子里其他下人也喜欢听任妈妈说越城的热闹和繁华,就连王管事也不除外。
“这芬妾室真的那么受宠啊?”下人围着任妈妈听她说些闲事听得认真。
“一个妾室怎么能连端王妃都被比了下去了呢?”
“那芬妾室长得一定很好看吧?”
“模样确实是楚楚动人,专勾男人的那种狐狸精味,那端王妃可是正经儿的伯爵府贵女,哪可能有那种狐媚子手段?”任妈妈冷哼一声,在辛庄说这些事她可是一点也不顾忌。
听到端王妃时,顾铮在井旁淘米的手顿了顿,看着远处融化了一半的那个雪人出神,顾盈?其实这个三妹妹待她挺不错的,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任妈妈,那端王爷既然这么宠芬妾室,会不会休了端王妃?”一婢女好奇的问。
“那芬妾室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宫女,怎么可能?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听说啊,这芬妾室像极了已逝的顾妾室,所以才得到了王爷的宠爱。”
‘哐当——’一声,顾铮手中的淘米箩掉在了地上。
众人都回头望向她,不一会又看在任妈妈身上催着她往下说。
金手指听得没趣,他不喜欢听这个,他喜欢听越城里吃的玩的,抬头见姨娘拾起淘米箩走去了灶房,也起身跟着去烧饭了。
日子并没有因任妈妈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庄子里的人各司其职。
众人对她的印象就是个话不多,但挺勤劳的小金姨娘。
岁月总是那般的静好,所以日子过得格外的快。转眼春季已过,入了夏。
期间张荷来了几次信,信里说着采到了一些稀奇的草药,对她脸上的疤痕有极大的好处。
顾铮已经不在意长相,这模样怡然自乐的很,这样的生活是她所喜欢的,如果非要在这个时代活着,那就这样活到老吧。
“这孩子可真是好,又勤劳又热心。”任妈妈一脸可惜的看着正帮着她做事的金手指:“就是脑子不好使啊。”
“我脑子好使的很。我还会乘法口诀呢。”金手指嘟起嘴不满的说。
“乘法口诀?那是什么?”任妈妈奇道。
在旁洗着豆皮的顾铮莞尔一笑,这时代的算法不是几两几就是讲几贯,或者是锭,整数还能算一算,那几百个铜板,几贯以千计的要算也得花好点时间呢,算这里的数字还是算盘实在。
“任妈妈,任妈妈,王管事从越城回来了。”一名婢女跑过来跟任妈妈说。
任妈妈一听,起身就匆匆出去,不一会声音隔着园子的墙传来:“天杀的,肯定是钱婆子在夫人那儿说了什么,以夫人待我的好,我在这儿这么久了早差人来叫我回去了。”
“任妈妈,你就安心在辛庄待着吧,左右不过二三个月的时间了,咱们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王管事道:“你那月银,夫人也没少了你啊。”
“那能一样吗?在夫人身边,单每个月的赏赐就比我一个月的月银多。”
顾铮听了一半就拿着洗好的豆皮回了灶房,几个月的相处,任妈妈人其实不坏,不过她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关系,因此这个好坏也有些片面,她不想卷入是非中,连说也不想说,和她没多亲近,但也谈不上疏远。
今天的午饭做的是豆皮卷,肉一大早就被小金剁碎,她往里面撒了些调料,再放了一些的黄豆酱淀粉,打了个鸡蛋拌开腌着,这会时间正好,将这些都平铺在豆皮上卷起来往锅里蒸。
“张姑姑,我可喜欢吃你做的豆皮肉卷了,好香。”烧火的婢女已经一脸垂涎。
“今天做得多些,让你吃个够。”顾铮笑道,这些婢女最大的也就十七岁,最小的仅十二岁,在她看来还都是孩子。
“张姑姑。”一小厮跑了进来,看到豆皮卷时眼晴都亮了:“好香,晚上又可以吃豆皮肉卷了。”随后又赶紧道:“王管事说,下午的买菜也麻烦您去一趟,他刚从越城回来,还有一些庄上的事要处理,今天没时间去了。”
顾铮点头:“知道了。”王管事每季度都要去越城东家那里将庄子三个月的盈收给东家核算一下,买菜的事就交在了她手上。庄子里的外务和内务都分得极细,只要用到银子的地方都是王管事掌手的,对旁人他不放心,对她却颇为放心。
倒不是她混的不错,这几个月小金帮着他做了许多要请人的活计,让庄子里省下了一大笔银子,但在帐房那,这些银子是领了付给匠人的,也就是说他落了私,小金想的不会那么多,她知道了也不往外说,王管事便把她视为了自己人。
平遥是个小县城,周围环山环水,景色极好,有不少的富贵人家都在这儿建了庄子,因此街上车水马龙,很是繁闹,越城有的新鲜玩艺这儿也会及时有,因此铺子林立众多。
顾铮带了三名小厮出来拿菜,辛庄买菜的地方在固定的铺子里,就在她一脚刚要踏进铺子里,一道稚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孙婆婆,快看,那儿有糖葫芦,我想吃。”
“小公子,这外面的东西哪能干净啊,待回了庄子,婆婆亲自给你做。”孙婆婆的声音传来。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顾铮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路旁边停着的一辆马车,马车华丽,一看就知道主人家非富即贵,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正从木窗探出头看着路边卖糖葫芦的商人,稚嫩的小脸上垂涎不已。
被唤做孙婆婆的人正劝解着小公子不要买。
此时,马车内一温婉的声音传来:“孙妈妈,买给他吧。”
“是。”孙妈妈转身去买糖葫芦时,不经意见到菜铺门口一女子正失神的望着小公子,心下奇怪,也没多想。
顾铮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孙妈妈,还有那个常被她惹哭却粘她粘得很的小外甥,那温婉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顾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