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地下室。
“老板,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被秦厉知道了,咱们回国都难!”男人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女人,不由担忧的问道。
“慌什么?秦厉还没那么大本事。”被问到的人懒洋洋的回。
男人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见自家老板不在意,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默默的闭了嘴。
时间又过了会儿,床上的人还不见醒,原本懒洋洋坐着的人终于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下手轻点吗?怎么人还没醒?”
“我也没下多重的手啊……”那人有些委屈。
男人直起了身子,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穿在男人的身上,健硕的肌肉喷张,袖长的双腿包裹其间,那张脸上眉眼深邃,幽蓝色的瞳眸里像是藏了一片汪洋大海,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床上的人眉头微微皱起,有要转醒的趋势,男人立时直起了身子,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
陶然悠悠转醒,暖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只是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昏迷之前的记忆逐渐回笼,陶然的脸色瞬时紧张了起来,默默的转头,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终于醒了!”男人笑眯眯的答道。
陶然揉着脖颈处默默的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问:“你绑的我?”
“啊,好久不见,用这样的新奇方式见面,有没有被吓到?”男人嘿嘿一笑,打趣的问。
周围没有看见什么窗口,墙上是用油漆喷的一些涂鸦,整个设计夸张亮眼,不远处还放着一架架子鼓,一架电子琴,还有大提琴,像是一处地下音乐室。
默默打量了一圈,将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宿裴的身上,两人已经许久没见面,陶然以为这人不会再找自己,不成想,这人不仅找了自己,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你想干嘛?”陶然戒备的看着宿裴。
宿裴被陶然这目光看的有些无语,收起假笑,懒洋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陶然道:“当然是找你有事,利用你拿个东西。”
“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陶然有些恼火,今晚的跨年夜,她还要回去和修修一起包饺子吃,结果却被这人弄乱,想到这儿,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
陶然的眸子很漂亮,大大的,眼瞳很黑,瞪人的时候有种别样的风情,宿裴心里像过了一阵电,眯眼看了一会儿陶然,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明明只有一段时间没见,但是却觉得面前的女人变化挺大,比起一开始像只自卑的小兔子,这会儿又像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了。
“你身上没有,但是秦厉身上有啊!”宿裴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到宿裴的话,陶然噎了噎,看宿裴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秦厉身上有,你找秦厉啊,你找我干嘛?”
“……”宿裴哑然失笑,这人是在自己面前装傻还是真傻?
上次自己在国内的时候这件事就调查清楚了,秦厉真正在乎的没几个,但是眼前的女人是其中一个,他一直没动手,觉得对方也挺惨,明明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个,身边却没一个人相信。
现在他被秦厉逼急了才将这人绑来,据他的人调查,秦厉最近可是查到了不少好东西,只是对方迟迟没有动手,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他妈觊觎秦氏,但是他看不上秦氏,如果真看上秦氏,上次在京城逗留那么久,他早动手了。
只是秦厉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瞎,竟然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将他弄回国!
当真一点不光彩!
他一直觉得秦厉是个强劲的对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毕竟,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现在秦厉的人在四处找你,咱们玩捉迷藏好不好?我定了饭菜,十一点半之前若是秦厉没找到你,咱们就带上修修去吃饭。”宿裴淡然的开口。
想到修修,陶然看了宿裴一眼,不知道对方卖的什么药,对方是想利用自己从秦厉手里拿什么东西,但是陶然觉得宿裴这个做法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你真的了解秦厉?”陶然不傻,今晚的一系列事情是宿裴搞的,和秦厉对着干必然就是敌对关系。
只是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宿裴怕是连秦厉都不怎么了解,所以用自己牵制秦厉,这个办法是真的有点蠢。
闻言,宿裴挑眉:“怎么?”
陶然淡淡的道:“我觉得你今晚可能白忙活了,秦厉恨不得我去死,你抓我,怕是正好如了他的意。”
说这话的时候,陶然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还是痛了的,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这会儿回过神来,才觉得格外可笑。
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滑走,将人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模糊,而有些试图忘记的事,反而让人愈发清醒和明朗。
宿裴看着陶然的神色,对方身上似是笼罩着一层悲怨,难过的情绪也一层层往外漾,好像是格外难过的。
“你不知道吗?”宿裴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充斥着,拳头微微蜷了蜷,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陶然抬眸,不解的看着宿裴:“知道什么?”
“秦厉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并且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陆潇潇不是你杀的,他调查的清清楚楚。”宿裴淡笑着说。
房间里落针可闻。
站在宿裴身后的男人就是刚刚把她带来这里的男人,三个人在这处地下室,然后陶然听到宿裴这么说。
“那又怎么样?”
半晌,陶然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淡淡的问。
就算查清真相又怎么样?那人又不喜欢自己,至今为止,她也没有听到别的消息,也就是说,就算秦厉查清楚了这件事,那也只是给了他自己一个交代。
与她无关,与真凶无关。
宿裴没想到陶然竟然这么平静,一只手支着脑袋,歪着头淡淡打量着陶然:“你就不想翻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