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抬眼便对上陶然望过来的目光，想到刚刚陶然说的话，唇角往上勾了勾。
而在陶然看来，秦厉的笑则格外的刺眼，如今自己落得这步田地，一切都是拜秦厉所赐！
Jones也看着陶然，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比自己还倔，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Jones慢吞吞的拍了拍陶然的手，低声说道。
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
陶然抿抿唇，垂下了眼睫，她终究是辜负了老师。
如果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的话，心里会一辈子都有遗憾，所以她必须搞清楚这件事。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明天上午飞机回M国。”Jones又道。
这个简单的要求陶然自然不可能拒绝，点点头应了下来。
陆琛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即使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去，但是心里的怨气还是蹭蹭蹭往外冒，怎么看秦厉怎么不顺眼。
乔欣看了对面沙发上的两人一眼，气氛格外不对，目光在两人的身上逡巡片刻，最后收回了目光，她觉得对面的两人哪个都不是善茬儿。
可能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很熟，所以几人虽然没有冷场，但是谈的都是些场面话。
秦厉看着陶然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全程，陶然都在低声和Jones以及乔欣还有陆琛说这次的设计大赛，而秦厉虽然也懂设计，但是这次他没有参加比赛，又是主办方，众人也没有让他加入话题的意思。
“老师，你觉得乔欣此次的设计有哪些不足？”与陶然预料的果然没错，在Jones看来，她的作品有多处令对方不满意，但是想到陶然的手伤，Jones终究是没多说什么。
听到陶然的话，Jones抬眼看向乔欣：“你的设计作品呢？”
乔欣属于秦氏旗下的人，虽然得了第二，也有很多地产商看上，但是秦氏必然不会肥水往外流，直截了当的在地产商面前宣誓了主权。
而此时乔欣听到Jones的问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在来之前，虽然陆琛说了Jones会帮自己看设计作品，但是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什么话都信，陆琛的话在她看来就是个幌子！
不过乔欣还是将自己的作品带了过来，能得到指点最好，得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乎，乔欣迅速将自己的作品恭敬的递了过去。
Jones垂眼看着乔欣的作品，明明只是一张简单的设计图，乔欣感觉对方看了好久，像是要将其细细剖析开来给她讲似的。
不过也的确如此。
接下来半个小时里，Jones神色严肃，专业知识严谨的给乔欣讲述了关于她作品中的一些不足以及怎么改进。
乔欣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内涵。
而与此同时，陶然和陆琛在旁边也提到了一些细节。
这两人是Jones的亲传弟子，在专业上，严肃起来，简直与Jones如出一辙，乔欣也终于明白陶然的优秀并不是说就是十分有天赋。
谁都是后天的刻苦努力锻炼出来的。
“谢谢谢谢……”到最后，向来巧舌如簧的乔欣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陶然在一边浅笑着，眼睛微眯，笑意直达眼底，可以看的出来是真的开心。
秦厉眉头微微拧着，他很开心陶然能笑的这么自然，这一次的大赛也算值得，但是却也有些难过，陶然的开心，并不是因为自己。
好像自己带给对方的从来都是伤害和难过。
“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饭店吧，我订了包厢，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必须请你吃一次地地道道的京城烤鸭！”陆琛看了看腕表，适时的转移话题。
外面天色已经擦黑，几人自是没什么意见，于是离开酒店转道去订好的餐厅。
秦厉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全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Jones没说什么，其他几人也不好说什么。
乔欣这时候就觉得，秦厉是一点不会看人眼色，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老板，秦厉在的话，她感觉浑身难受，尤其感觉周围的气温极低。
陆琛订的地方与酒店的距离并不远，是一家设计比较雅致的私厨。
里面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潺潺流水，小巧精致的拱桥，以及清香扑鼻的绿植，都给人一种精神盛宴。
乔欣环着陶然的胳膊，小声和陶然咬耳朵：“我跟你讲，这里一桌起码二十万起，感觉自己吃的根本就是金子！”
“看着你也不像穷人啊？”陶然面上闪过一抹讶异，看着乔欣好笑的问。
乔欣抿抿唇，神情有些幽怨：“有钱人和有钱人是有区别的好不好？我家重男轻女思想有些严重，我爸和我妈每月给我的零花钱也就能来这儿看看风景！”
“是吗？那你挺惨，有空的话我再带你来啊？”原本秦厉和陆琛走在Jones的两边，突然扭头看着乔欣说道。
陶然和乔欣都是一怔，尤其乔欣，一双眸子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问：“咱们很熟吗？”
“……”陆琛哭笑不得。
陶然也忍俊不禁。
明明她之前还觉得乔欣有点社交牛逼症的，现在倒好，原来是错觉。
“你是我师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觉得还不熟，那我们多见见面，是不是就可以熟了？你觉得几分熟比较合适带你再来吃？”陆琛眨眨眼，调侃道。
乔欣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蠢，夜色下，耳朵不由有些发烫，她抬眼看着陆琛，总觉得这一刻的陆琛有点坏，但是也格外让人心动。
“砰砰砰”一只小鹿在心里乱撞寻找出路。
乔欣懊恼的捂了捂胸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陆琛：“你想请吃饭还不容易？只要你有空，我随时奉陪！”
“好，就这么说定了！”陆琛迅速说道。
乔欣：“……”
怎么感觉几句话的功夫，她把自己卖了？
俩人的对话也引来Jones的打趣：“我这徒弟有钱，你尽管敲诈他！这么大年纪，也不找对象，我看你俩就挺合适！”
陆琛、乔欣、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