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酆王身后不远的连烜,眼睛不由看向人群中的薛小苒。
她换了身衣裳,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正睁着大大的眼眸朝他看过来,眼里全是喜悦和信赖。
连烜心里懊恼,他应该早些过来的,平白让她受到这样的惊吓,一时,他眼里就带上了几分柔软。
两人短短几息的对视,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不由想起最近的八卦消息。
原来,七皇子与德福县主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呀。
搞不好,七皇子府内,很快就会有女主人了。
“是本王府上的过失,使得德福县主受到了惊吓。”酆王朝薛小苒拱手作揖。
薛小苒回过神,忙侧身一避,屈身行礼,“殿下言重了,这件事实属意外之灾。”
“也亏得县主会泅水。”一旁高大的嶺王瞅着前方娇小的身影,感叹一句。
四周众人皆称是,在北地,会泅水的女子可谓是凤毛麟角。
厉王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眼睛大咧咧打量起德福县主。
黑发如墨,肤白如玉,五官娟秀,眼眸清澈,倒也算是个美人胚子,身量虽不高,但玲珑有致。
他眼眸盯在美人胸前的隆起,轻轻舔了舔下唇,这个老七,挺会挑人的嘛。
瞧这身段,被压在身下时定然滋味不凡。
他正看着入神,突然觉察到一股危险。
秉着直觉,厉王下意识一闪。
一道白芒贴着他的鼻尖划过。
“啪”的一声响动,白芒撞击在青石板上,碎成了无数瓣。
那是一块品相不凡的羊脂玉佩。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呆了在场的人群。
冷汗从厉王额上冒出,他要是动作稍慢一下,那块玉佩岂不直接在他脸上炸开了。
他猛地转头,狠狠瞪住那个一脸冷漠的始作者。
“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烜淡淡瞥了他一眼,眼底却散发着森冷的警告,眼珠再乱飘,就不用要了。
“五哥,不好意思,手滑。”
手滑?!
他的话一落,一众人的下巴差点掉落。
这么鬼扯的理由,他居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厉王眼底的阴戾大盛。
这些年,他一直是武轩帝最为看重的皇子之一,放眼整座京城,也没人敢这样轻怠于他。
只有眼前这个目空一切的皇甫连烜,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厉王心头的怒意如烈火般熊熊燃起。
“老子也手滑!”
他爆喝一声,抡起右拳,拳头夹杂着劲风朝连烜袭去。
“啊——”
一看,居然动起手来了,众女眷开始惊声尖叫,四处散去。
薛小苒被永嘉郡主和董明月迅速拉到了一边。
“这,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薛小苒有些懵,她和酆王在对话,一时没注意连烜,他们就打起来了。
“别管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永嘉郡主挽着她说道。
“啊?他们经常打架?”薛小苒楞然。
“也不是经常,七殿下刚从边境回来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人称赞他为战神嘛,厉王不服气,找七殿下单挑了好几次。”董明月凑近她耳畔小声嘀咕。
“结果呢?”薛小苒好奇。
“结果啊。”董明月狡黠一笑,“你猜。”
薛小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用说,肯定是连烜赢了。”
她看向厅堂中打得正酣的两人。
厉王招招狠厉,步步紧逼。
连烜面无表情,应付自如。
薛小苒一看就知道,连烜对上厉王,那是从容有余,根本没有使足功力。
“嘿嘿,还真让你猜对了,厉王每次都没能从七殿下手里讨到好处,可每次都是他挑衅在先,真是不长记性。”
这话,董明月只敢贴近薛小苒耳畔说。
薛小苒瞧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刚才好像没听到他们说话呀,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厉王挑衅连烜了?
董明月一双颇带英气的剑眉扬了扬,笑容带了几分打趣,又凑到了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
“刚才那色胚盯着你胸部不放,你说七殿下能不生气么。”
薛小苒惊得双眼圆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什么时候?”
她怎么没注意到?
“在你跟酆王说话的时候。”董明月就站在厉王正前方,把他那猥亵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
永嘉郡主脸色微沉,刚才的情形,她也看到了。
当时,她也气得直咬牙根。
这个厉王有毛病吧?
他自己后院的嫔妾多到双手都数不清,居然还在外面偷看姑娘的胸部?
薛小苒嘴巴微张,不由自主地垂眸看了眼胸口。
她换了身粉色对襟罗纱衫,腰间束着同色腰带,胸部确实显得有些丰隆。
可也没达到波霸级别的程度呀,哪里至于看呆了眼。
薛小苒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厅堂中的打斗依旧在持续。
厉王满头大汗,双目喷火,眼里浓浓的阴戾,看得四周的人心中发颤。
连烜照样一张冰山脸,只不过,眼底的森冷也越发浓重。
“唔~”
快如闪电的较量中,厉王闷声一哼,捂着腹部退后两步,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不用想,定然是在连烜手上吃亏了。
他却依旧不服气,脸上的表情扭曲愤怒,正待冲上去,结果,被一旁等待已久的酆王和嶺王架住了。
“五弟,别打了。”酆王很是头疼,府里不过是办场生辰宴,居然惹出这么多事端。
“老五,你明知不是老七的对手,何必呢。”嶺王可不像酆王这么温吞,他直接就戳了厉王的痛处。
厉王立刻火冒三丈,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今天不分出个胜负,老子决不罢休。”
“王爷,您消消气,别再闹了行么?”
厉王妃耷拉下一双眉毛,在一旁哀求。
“滚开!”厉王却哪里听得进,厉声骂道。
厉王妃吓得一哆嗦,咬着下唇退后几步。
一旁的古沐瑶心头冷笑,这个厉王妃,当着那一院嫔妾的面时,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对上厉王,就变成了软包子,转头过后,又把受的气撒到嫔妾身上,最是恶心不过。
“怎么,五哥觉着胜负还未分么?”连烜站着不动,看向厉王的眼眸,带着种似笑非笑地讥讽。
厉王怒目圆睁,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