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是该好好看看,要不是借着肃王殿下的名头,我们哪有机会到莲花棚来看戏呢。”
董明月移到栏杆前,看着对面热闹的戏台。
“薛姐姐,你怎么让殿下同意开瓦市看表演的?”沙慧娘好奇。
肃王殿下可不像那么好说话的人。
怎么同意的?薛小苒剥着五香松子的手顿了一下,耳根瞬时染上了一抹红。
自从那日开戒后,那家伙就经常磨着她,直叨念着,说什么,新婚一月,他就开始守清戒。
薛小苒被他磨得面红耳赤,又避不开,只能为自己争取些福利。
她听乌兰花说起,城西瓦市有各种表演,唱戏、杂耍、傀儡戏、相扑等等,热闹有趣。
薛小苒早就想跟着乌兰花去瞧瞧了,可惜,有孕后,她被限制了外出。
他们即将离京,要是不趁这些天过来看看,以后可能就再没机会到瓦市来玩了。
所以,她就反过来磨着他,让他答应她去瓦市看表演,经过一连串羞人的割地赔偿,她才终于如愿以偿,这雅间都是他派人定好的。
“咳,这不是准备离京了,我还没瞧过瓦舍是什么样子呢,殿下怕我太过孤闻寡陋,所以就同意我来开开眼界了。”
薛小苒正色着脸,一本正经道。
“按你这么说,我们也都是孤闻寡陋之人呢。”董明月咧嘴一笑,“我活了十八年,这也是第一次来瓦舍开眼界。”
“对、对,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范云西和沙慧娘跟着点头。
“明月,你爹没带你来过么?我听说,很多大人都喜欢过来看相扑比赛,还会下注谁赢谁输。”薛小苒笑问。
“我爹倒是想带我来看看呀,可惜,我娘拧着他的耳朵,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带我来。”
董明月表示遗憾。
众人哈哈一笑。
“那你今天回去,会不会被骂?”薛小苒抿嘴偷乐。
“骂也不怕,有你顶着,怕什么。”董明月笑嘻嘻让她背锅。
“对,有娘娘顶着,回去也不怕被骂。”
范云西跟着笑,肃王妃亲临,她们这些都是陪客,要怪也怪不到她们身上来。
“可惜,菁华没能来。”沙慧娘遗憾道。
“就是,就是。”董明月深以为然。
靳菁华与姜澈定亲后,就被拘在家里不出来了。
即便用肃王妃的名义去邀请,靳府也婉言谢绝了。
她们只好自己来了。
“姜澈还在贡院考试,靳府应该是想低调些。”薛小苒倒是能理解靳家的做法。
“嗯,了明大师说菁华的八字助夫旺福,宜家宜室,要是姜大哥没考好,那菁华的处境可就有些不大妙了。”
沙慧娘有些替靳菁华忧心。
雅间里的气氛安静了起来,只有对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
“姜家也真是的,抛出这样的言论,万一姜澈考砸了,让菁华以后怎么在京城立足。”
董明月想明白后,眉头蹙了起来。
姜澈那日急匆匆回府,想来是和姜太师研究对策去了,谁都没想到姜家会看中靳家。
毕竟两边的门第差距还是挺大的。
“姜澈应该是有自信考上的。”薛小苒倒不担心这个。
连烜说过,姜澈肯定能考上,差的只是排名高低的问题。
“最好如此。”
沙慧娘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佛主保佑。
说话间,对面的台子上,已经换了一出戏码,“锵锵哐哐”中,杂耍表演开始了。
她们的注意力就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了过去。
莲花棚的表演落幕,几人还看得意犹未尽。
“真有意思,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到瓦市来看表演。”
董明月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谢幕的戏台。
“我爹说,象棚那边有相扑比赛的时候,那才叫热闹呢。”
范云西对相扑比赛更感兴趣。
“那可惜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瞧瞧。”
董明月倚在看台上向外看,下面看戏的人潮开始四散。
“等你成亲后,让小九带你过来看不就成了。”薛小苒朝她眨眨眼。
董明月一怔,摸摸下巴思考着可行性,随即眼睛就亮了起来。
沙慧娘有些艳羡,九皇子开朗好动,对明月又很好,明月成亲后,想去哪肯定不会受到限制。
眼前浮现一张清冷无波的脸,沙慧娘脸颊微红。
他,也有他的好。
“咦,下雨了呢,咱们也回去吧。”
略显阴沉的天空飘起了丝丝细雨。
几人出了雅间,在侍女护卫护送下,上了马车各自打道回府。
结果,马车还没走多远,雨就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拍打在车顶上。
“小姐,雨太大了,我们得先避避雨。”
小元传达着车夫的意思。
沙慧娘点头,沙府离城西瓦市有一段距离,这么大雨不好强行赶路。
马车停在一处供路人歇脚四角木亭外。
雨势颇大,木亭内有几个路人在避雨。
小元撑起油纸伞小心护着小姐进了木亭。
因着与董明月她们约好去看戏,沙慧娘并没有戴帷帽,她今日穿着鹅黄色云纹褙子,月色八幅湘裙,带着整套的透亮晶莹的透明金刚石首饰,一身打扮娇贵华美。
车夫和两名护卫也跑进来躲雨,各自立在自家小姐四周。
木亭里躲雨的人瞧了,都自觉退后好几步。
京城世家的高门贵女,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惹得起的。
“小姐,这雨好大呀,王妃她们应该也被困着,赶不回去的吧。”
瞧着外面噼啪落下的雨滴,小元忧心地看着自家小姐。
出来的时候,还有太阳,天气也暖和,就没带披风,现在站在四面透风的木亭里,明显凉了许多。
小姐身上穿的可是单薄的春衫呢,万一着凉可就遭了。
“早知道,该等雨停了再走的。”沙慧娘也有些忧心,夹着凉意的风吹拂到身上,是挺凉的。
薛姐姐怀着身孕呢,可受不得凉。
“踏踏踏”一阵马蹄声从大雨声中穿透。
“先躲躲雨。”
一辆宽大阔气的红漆马车停在了木亭外。
紧接着车内跳下一个年轻的锦袍男子,“真是晦气,一进城就下雨。”
男子拍打着身上的雨珠子,嘴里骂骂咧咧。
木亭不大不小,十来个躲雨人站在里面,着实有些挤。
男子擦干脸上的雨水后,抬头就瞧见亭内一角还立着一个俏丽娇柔的锦衣少女。
他眼眸顿时一亮。
再一看她身旁围着的护卫丫鬟,心知应是京城哪家贵女。
男子立即甩了甩额前的碎发,以一种自认为潇洒帅气的姿势,勾起嘴角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