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呸

“儿呀,娘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魏老夫人握住了儿子的手,激动得眼底泛出泪花。

自从魏冥进了锦衣卫后,她面上不敢显露忧色,可心中时刻记挂着他的安危。

儿子能调离了锦衣卫,比他能升官更让魏老夫人高兴。

沙慧娘也高兴,自从那日,宫中传来丧钟,她的心就一直处于忧虑之中。

先帝去了,魏冥所处的职位,让他的处境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留任她们担忧,调任又不知道会调到哪个位置,也怕万一被降职,伤了魏冥的自尊……

特别是这几日,朝堂的人事调动频繁,让人心头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

幸好,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她忍着兴奋的心情,朝魏冥嫣然一笑。

她甜甜的笑容让魏冥的视线在她脸上逗留了几息。

一家人高兴地吃了饭,魏冥与沙慧娘这才回了屋子。

“很高兴?”魏冥看着她问。

“嗯,很高兴。”沙慧娘软糯娇柔的嗓音在他耳边漾起,似风拂动杨柳,轻柔缠绵,看不到,摸不着,却让人有些心痒痒的。

她瘦了不少,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更显单薄,穿着淡雅的藕荷色束腰襦裙,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

魏冥眼眸微垂,朝她靠近两步,熟悉的幽香从她身上飘散开来。

伸手抚上她白皙滑嫩的面颊,“高兴的话,就好好养养身体,太瘦了不好看。”

他突然的靠近让沙慧娘面如霞飞,“相公,那个,皇上怎么会把你升到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去?”

温热的大手贴在她腰间,沙慧娘紧张得说话的尾音都带上了颤音。

她的问题让魏冥面露沉思,他也有些想不通透。

璟安帝登基前,魏冥与他打交道的次数不多。

身为武轩帝亲信臣子,与太子私交过密是大忌,魏冥从不轻易犯忌,这也是他能让武轩帝信任的原则之一。

是以,升职的旨意颁下来后,他心中也甚为惊讶。

不过,刑部掌管全国的刑罚政令,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监听、逮捕、审问等活动,与刑部职能相近。

这也许是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那日庆贺新帝登基的宫宴上,璟安帝与肃王交谈间,视线不时往他这边扫来,如今回想,当时璟安帝应该是在征询肃王的意见。

魏冥眼眸变得幽深莫测。

璟安帝待肃王堪比亲兄弟,若非肃王同意,魏冥根本没有升迁的可能性。

这么看来,是肃王帮了他?

四月上旬,天气一日暖过一日,人们身上的春衫也渐渐换成了夏衫。

薛小磊考完了府试,顺利晋升为一名童生。

薛小苒很是高兴,特地为他办了个小型庆功宴,一家人高高兴兴庆贺了一顿。

没过两日,孟婉娘让秋雨给她送来一封信,孟丞泽派人查探出北宁候府为何要派人来寻他们了。

看完信后,薛小苒狠狠呸了一声。

她气哼哼的把信给连烜看了一遍。

扫完信里的内容,连烜嘴角微翘,事情与他猜测的大致相同。

“太不要脸了,这种人家活该断子绝孙。”薛小苒一脸愤然。

“当初我就说过,关于他那些流言蜚语是人为散布的,果真如此。”

连烜看了眼手里的信,轻嗤一声。

薛小苒拧着眉头,让清宁去薛府把薛小磊叫来,他是当事人,那些人迟早要找来,得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薛小磊考过了府试,兴奋了两日,又沉下心来继续苦读,明年有三年一考的院试,他想要试上一试,努力争取考上,就算考不上,也可以积累一些科考经验,他现在不能松懈。

清宁过来请他去肃王府的时候,他才从书堆里迷迷糊糊起身。

“姐姐。”

花厅里只有薛小苒,她招呼他坐下,胖球被他爹抱去了书房。

薛小磊落座后,原本轻松的表情收敛起来。

一向笑意盈盈的姐姐面色有些不对,薛小磊敏锐地觉察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

这是个敏感细微的男孩,也是个懂事努力的少年,薛小苒支起一个柔和的笑脸,

“小磊,兰花说你最近又一头扎进书堆里了,这可不行呀,要注意些身体。”

薛小磊认真点头,“姐姐,我知道的,我每天早上都起来练武练箭,身体很好的。”

他挺了挺胸膛,日渐厚实的肩膀证明了他一刻都没松懈的努力。

从前瘦小单薄的身板已经有了明显改变,如今的他,个头虽然还不算太高,可与同龄的男孩子也差不多了。

薛小苒欣慰地点点头,“做得很好,强壮健康的身体才是一个人最好的资本,我们小磊今年长高了许多,姐姐很高兴。”

薛小磊挺直的腰背收了回去,脸上有些腼腆,虽然,他们身份上是姐弟,可他对姐姐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和敬慕。

“小磊,到了七月份你就十四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薛小苒有些感慨,一转眼,瘦弱矮小的男孩已经长成了修长秀气的小少年。

“是的,姐姐。”薛小磊表情慢慢变得肃穆。

薛小苒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姐姐,有话您直说。”薛小磊端坐好身体,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

“你,听说过北宁候府么?”薛小苒缓缓开口。

薛小磊愣了一下,蹙眉回忆,“听说过,黎国的皇室远支,苦岭屯就是北宁候府的管辖地。”

北宁候府在岭桂州府鼎鼎有名,他那时虽然只是个乞儿,也是听说过的。

可,北宁候府与他有什么关系?薛小磊惊疑不定。

“北宁候府的世子前段时间病死了。”薛小苒斟酌着开口。

“嗯?”然后呢?薛小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北宁候膝下有二子三女,大儿子就是北宁候世子,年初时死于花柳病,虽已成亲,却未能留下一儿半女。”

“二儿子是庶子,出生于七月十四,亲娘生下他就死了,嫡母嫌他命硬克亲,说服了北宁候,把庶子送去了乡下寄养……”

薛小磊在听到“生于七月十四”这句话时,面色刷的一白。

薛小苒瞧着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