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男子一个穿着黑色宽大T恤,一个穿着短袖花衬衫,露出的胳膊上隐有纹身闪现,裤兜一侧的衣摆下,随着他们走动间撑出一个凸起的形状。
有那警惕心强的人立即戒备起来。
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他们,还是该干嘛干嘛。
大巴士走走停停,连烜一开始也没注意上车的是什么人,他正拿着手机在度娘上搜索他感兴趣的内容。
他不懂拼音,不会五笔,输入法只能用手写。
可手写的问题是,这地方的文字总是缺胳膊少腿的,光是阅读他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写了。
每次遇到不确定的字,他就要冒着被笑话的风险,开口问薛小苒。
每到这种时候,薛小苒就以一种风水轮流转的姿态睥睨他。
连烜只能摸摸鼻子,忍她。
他正琢磨着‘射撃’两个字的简体写法,感受到过道上有人走来,下意识抬眼看了过去。
一眼扫去,眼眸瞬间变得锐利。
花衬衣走在前头,低垂的眼眸紧盯着一个黛紫色的刺绣手工包,包盖上凤戏牡丹的刺绣图案繁复精美,一看就不是机器刺绣能绣出来的图案。
这种纯手工的刺绣包价格可不便宜,挎包看着鼓鼓囊囊,里面装的东西显然不少。
花衬衫看了眼刺绣包的主人,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歪着脑袋在打瞌睡,露出一侧纤长白皙的脖子。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胖墩,小胖子半边身体都探到了隔壁座位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别人打王者农药。
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已经是孩子他妈了,啧,真是可惜。
花衬衫眼神猥亵地扫视着阖眼睡着的女人,西斜的阳光透窗而入,在她耳畔边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那是,钻石?
花衬衫眼底闪过贪婪之色。
运气不错,遇到肥羊了。
当即不再犹豫,伸手朝刺绣手工包抓去。
刺绣手工包不厚,手掌抓上去摸到一捆长方形纸状物,花衬衫狂喜,这么厚一捆,至少好几万。
可就在他露出笑意的同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一道铁箍般的道力钳制住。
“松开你的脏手。”
深沉中带着威压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
花衬衫脸色大变。
“妈妈,妈妈,有小偷!”凌颢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立即回头。
看清状况后,他兴奋地叫了起来,白胖可爱的脸上一丝害怕的神情都没有。
一旁打游戏的眼镜小哥哥吓得一哆嗦,游戏都不敢玩了。
小孩稚嫩的叫声传遍车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过道中间。
薛小苒在连烜出声呵斥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自己心爱的挎包被陌生男人抓在手心时,气得头发丝都要炸起来。
他们一家三口全部的身家都在包里,若是被人偷了,那还得了。
大巴士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司机从后视镜观察到不妙。
前两天才听说这条道上突然蹿出一伙人,专门抢劫长途大巴,没想到他们这趟车倒霉遇上了。
大巴士刚想停靠在路边,一把长匕首架在了司机脖子上。
“继续开,不许停。”
先前同时上车的另三个人,其中一个拿刀指着司机,另外两个围着售票员,抢夺他装钱的挎包。
“兄、兄弟,都是混口饭吃的,别、别冲动呀……”
司机吓得面无血色。
“老实开你的车,一会儿停到前面拐弯处的平地去,不老实配合,老子一刀捅了你。”
刀子往前送了送,冰冷的刀刃划破司机脖颈,他牙齿吓得打颤。
“小子,胆子够大的呀。”
过道处,花衬衫的手腕被死死箍住,任他如何发力,也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他眼神狠厉地瞪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白脸。
“我看你胆子才够大的。”
薛小苒没好气回呛他,用力扯回自己的挎包。
到手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飞走呢?
花衬衫侧头给黑T恤使眼色,黑T恤狞笑一声,掀开衣角抽出一把西瓜刀。
“啊——”尖叫声四起。
连烜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上稍一用劲。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车厢。
连烜已经瞧清大巴士前排发生的状况,司机被匪徒用刀劫持,情况还挺危急。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采取行动。
薛小苒不止一次强调,让他保持低调。
主要原因,首先,当然是因为他们现在是黑户,其次就是这个世界武学已经没落,习武的人群数量很少,武技高强的人那是凤毛麟角。
像他这种内外兼修、功力高深的高手更是少之又少。
太过特别的他,若不想时时刻刻被人当猴子围观,就得适当隐藏自己的实力。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没有采取行动的主要原因。
花衬衫惨叫的时候,黑T恤手上的西瓜刀朝他劈了过来。
连烜不急不缓,侧身一避,右手化掌为刀,在黑T恤的手腕上一击。
“啊——”伴随着西瓜刀跌落地上的声音,又一声惨叫震天动地。
花衬衫和黑T恤捂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哀嚎。
前排的另外三个抢匪,听到他们的惨呼声面色一变,顺着过道望去,只见两人弓着腰捂着手腕在痛苦嚎叫。
边上站着一个俊得不像话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哀嚎的他们。
“呸,没用的家伙,连个小白脸都打不过。”
一个刀疤男子吐了口口水,提着把西瓜刀冲了过来。
结果,刚冲进过道,一声沉闷有力的声音在各种尖叫声中响起。
“动手!”
前排几个座位突然跃起四五个男子,利落地把三个抢匪包围住。
“有条子——”
拿着西瓜刀的刀疤男怒吼一声,大刀朝冲过来的男子挥过去。
男子侧身避开,刀疤男再次挥动西瓜刀朝他砍去。
砍到一半的时候,刀疤男的西瓜刀突然掉落。
没了武器,刀疤男很快被制服。
前排乱成一团,后半车厢尖叫声也没停过。
花衬衫和黑T恤在听到有条子的时候,挣扎着就想冲到前面。
连烜各给了他们一脚,让他们在过道上滚了一圈后,倒地哀嚎,彻底起不来了。
“坏人~”凌颢站在座位上,扶着他娘的肩头看热闹,表情很是亢奋,一点没有被吓到的感觉。
边上的眼镜小哥哥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小胖墩胆子为什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