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夫妻两人面色一白,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她今日是来算账的。
刚开始他们不愿意,但是经常被猪肉张洗脑,渐渐地也觉得暮清妍不守妇道,背叛了自己的儿子。
暮清妍是自己的儿媳,就应该伺候他们。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应该是属于他们王家的。
如今猪肉张的底细,已经被他们查出,让他们心头很慌。
“你、你想对我们做什么。我、我们可是轩儿的祖父、祖母。你若是对付我们做什么,那可是大不敬。你还想要不要轩儿的前程。”王老太声色内敛的说道。
暮清妍挥挥手,摒退了左右的下人。
阎十三将猪肉张给押到了外头,屋中只剩下他们四人。
王老头警惕的看着暮清妍夫妻二人,“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轩儿并非我的孩子。”暮清妍慢慢的说道。
“什么意思?”
两人皆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
几个呼吸后,王氏夫妻两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王老太直接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们。”
轩儿是不仅是他们的保护伞,更是他们王家唯一的血脉。若他不是王家人,这等于王家血脉断了。
王老头身子一晃,眼前发黑,苍老的手,指着暮清妍,“你、你这个毒妇。”
“毒妇?”暮清妍唇角边的笑容收敛,“若我是毒妇,你们现在已是一堆白骨。你们吃的、穿的、用的,是谁给你们的?若你们安分守己,我将养着你们也无妨。”
王老太明白她要做什么,老泪纵横的说道:“小花,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那男的逼着我两。我们老了,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办法才会这么做。都是他逼的。”
王老头却是闷不吭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似万念俱灰。
作为老一辈的人,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传宗接代。
即使儿子不见,生死不知,但他知道轩儿是他们王家的种,伤心过后,倒也存着一丝希望。如今却是什么希望都没了。
“这话留到官老爷面前说,或许,你们还能被赦免。”暮清妍看着面前的两人,平静的说道。
“小花,你是要将我们送官府吗?我们已经时日不多,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们住在这里吗?以前我们纵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你我好歹婆媳一场,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王老太是真的怕了。
现在的她很后悔,后悔听从那男的话,更后悔有了安逸的日子,却要闹腾。
“王氏,我方小花从来不欠你们。当初别说恩情,没有对你们报仇就已是不错。就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没有对你们动手已是看在过世的老三身上。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来捣乱,是认为我不会对你们出手吗?还是觉得我方小花软弱可欺?”暮清妍冷漠的看着二老。
看着这两张苍老的脸,暮清妍不再留情。
“来人。”
管事带着家丁进入屋中。
“将他们一并与那匪徒带走。”
王老太哭喊着,“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会乖乖的听话,不会再出去乱说什么。”
然而不管她如何叫喊,暮清妍不为所动。
“十三,将所有的证据交给府衙,让他们按律例处置。”秦子骞命令道。
“是。”
将府上留下的烂摊子解决后,暮清妍与秦子骞前往云州府所管辖汾水县。
“老爷、夫人,他们就在这座矿上做工。”
暮清妍看着山上一群面黄肌瘦的工人运送着一车车的矿石出来,每个人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动作稍有慢上几分,便会迎来监工的鞭打与辱骂。
“你们是什么人?”守卫看到来人,警惕的问道。
“找你们的管事出来。”
守卫看着几人的行头与气势,虽然不知他们的身份,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
几盏茶后,守卫领着暮清妍一行人往矿上最好的那间茅草屋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横肉的管事。
管事眯着眼打量着眼前几人,“你们有什么事吗?”
阎十三走上前,将一块令牌递到他的面前,管事狐疑的盯着那令牌看,突然他的双眸圆睁,不禁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上面真的写着一个‘楚’字,且雕刻着四爪金龙。
管事看向站在正中间的秦子骞,噗通一声跪下,“贱民曹仁见过楚王殿下。”
“起来吧。”秦子骞开口,“今日过来是想要问你家东家讨要两个人。”
“不知是哪几位?”管事小心翼翼的问道。
阎十三开口道:“周海子夫妻。”
管事忙不迭的点头,“小的这就让人将两位请来。”
说着,立马吩咐下面的人去找两人。
夫妻两人诚惶诚恐而来,当看到屋中的暮清妍时,海子的妻子狐疑的打量着她,但碍于两人的身,并不敢过多打量。
管事笑眯眯的迎上前,“周兄弟,快快快进来坐。”
周海子夫妻两人不敢动,一脸狐疑又警惕的看着他。
暮清妍看着两人,想当初他们是一起躲过山匪,又一起做过年糕。与他们夫妻而言,算是相熟已久。
在记忆中那个憨厚耿直的男人,如今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生气,夫妻两人只有畏惧与惶恐。
虽不清楚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从他们瘦骨如柴,麻木的神情中便可猜到一二。
暮清妍走上前,握住了海子妻子的手。
女子茫然的看着她。
“婶子,你可还认得我?我是小花。”暮清妍柔声问道。
女子盯着她仔仔细细的瞧着,眼眸骤然睁大,“你、你是小花。小花,救救我们。”
说着,便要跪下,暮清妍扶住她的身子。
“婶子,这次来就是带你们回家。”
“真的吗?”女子眼圈发红,麻木的脸色上终于多出了几分活气。